其實王離的心情趙泗還是勉強能夠理解的。
歸根結底在於王翦和王賁的教育模式出現了衝突。
王翦對王離屬於是隔代親。
王賁則屬於經典的七匹狼慈父形象。
王離在這種較為衝突的教育模式下成長,又到了少年時期特有的躊躇滿誌式迷茫,心情低落無可厚非。
“我也仔細鑽研過兵法,隻是每次問及大父,大父總是說在家中不言兵事,父親則是說我天資愚鈍……”王離無奈開口。
“我連我爹都比不上,何談繼承大父榮光?我覺得我就好好混吃等死就行。”王離攤手。
“你尚好,還能混吃等死,我是想混吃等死而不可得啊!”趙泗開口道。
王離背後的靠山是王家!
王翦是大秦唯一一個徹侯,站在了軍功爵的頂點,再往上已經封無可封了!
沒有任何人敢把王離拉入政治漩渦,甚至於始皇帝本人估計都樂得王離混吃等死,王離要真是跟他爹一樣是個奮鬥逼,再恰好天資聰穎……
那問題反而變得不可控了起來。
恐怕王翦對於王離的縱容也未必是出於隔代親。
至於王離本人又恰好天資一般。
當然,這個天資一般對標的是當世名將,趙泗自己是沒有看不起王離的意思的。
總之曆史已經給出了證明,王離交出來的答卷確實有那麼一些差強人意。
但是可以這麼說,王離想躺平,除了他身為奮鬥逼的爹,沒人會攔著他。
趙泗不行……
趙泗沒那個躺平的資格,沒有任何根基的人躺平就意味著經不起任何風浪。
秦朝是法家製度,可不是法治社會,二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先秦時代的法家跟現代的法製完全不沾邊,秦朝的製度就是高爵者對低爵者乃至於無爵者的壓製。
爵位是真的有特權的!
說句不好聽的,王翦作為徹侯,站在大秦爵位的頂點,哪怕是閒的沒事殺人取樂,也可以以爵位頂罪。
這是秦法規定的……除了性質極為嚴重的罪名,其他罪都是可以折爵抵扣的。
趙泗喜好冒險,不代表喜歡危險。
雖然不是很想當奮鬥逼,但是似乎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這樣也好……”趙泗開口道。
“為何?”王離詫異趙泗的自嘲。
“因為我懶。”趙泗笑著回答。
“看得出來。”王離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二者混熟以後趙泗就暴露了本性,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當然,趙泗日常打磨身體,如跑步,打拳,劈殺,這些事情上趙泗倒是充滿激情。
他確實懶,如果沒有任何壓力,他真的懶得對這個時代做些什麼。
更不會想著自己就是時代的奠基者妄想推動這個時代。
對於任何不喜歡的事情他都很懶,指望趙泗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閒的沒事去琢磨什麼製鹽術,煉鋼,煤炭,火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雖然說趙泗讀過相關的書,有一些模糊記憶,但是他也懶得弄。
包括帶回來的紅薯土豆玉米這三種農作物,也是趙泗順手施為,為了確保船員們登陸以後能夠萬無一失。
若不然,以趙泗的性格,紅薯土豆玉米,最多帶上個十來斤,剩下的船艙他恨不得塞滿辣椒香菜以及各種各樣的其餘蔬菜水果香料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