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時候聽徐福說的……”趙泗訕笑一聲果斷把鍋甩給徐福。
“他就一方士,懂個屁練兵打仗!”王離一聽樂了,眼下徐福這個騙子,基本上伴隨著趙泗出海歸來已經被徹底釘死了。
“騎乘馬背之上,身上要兼顧騎馬,哪能使出全力彎弓搭箭,故而騎弓是不如步弓的。”王離開口說道。
“打個比方,你站在地上能拉三石弓,馬背之上隻能拉兩石,甚至一石。”王離開口道。
“更不用說,大秦弓弩,戰國時期就已經聞名六國,胡人騎馬,還未到射程,早就被射的七零八落,若是敢停下對射,對上列陣好的士卒,便是數倍之差,都不會再有上馬的機會。”王離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趙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這麼說來,大秦麵對匈奴,又背靠長城,豈不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王離一頓……然後沉默良久開口道:“要照你這麼說也沒錯。”
“不過打仗不是這麼算的。”王離開口說道。
“匈奴者,其一部落林立,人心不齊。其二不事生產,武器鎧甲遠差大秦,而大秦,除了步卒,又有車兵,騎卒同樣聞名天下,遠勝諸胡,糧草充足,背靠大秦,隻要不貿然深入,確實立於不敗之地。”王離開口回答道。
“不過卻並非騎兵打不了步卒。”王離回顧大父王翦曾經親自給他複盤的第一次伐楚之戰,那人的戰術思路迄今為止都讓王離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步弓遠勝騎弓,正常情況下,列陣廝殺,數倍騎卒也難衝動步陣,但唯有一點,騎卒強於步卒。”王離麵色沉凝。
“動!”
王離說到興起,乾脆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爾後又畫了兩個小圈,寫上騎和步。
“你看,假設這是戰場,這是十萬步卒,這是十萬騎卒。現在開始作戰,騎卒動員集結的速度遠勝步卒。”王離開口道。
“其次,假設二者都要到這裡,同時出發,騎卒會比步卒先到。”
王離說完,又在圈內零七零八的放上幾塊石頭。
“如果,這些地方是糧草要道,糧倉,城池呢?”
“騎卒比步卒先到。”趙泗開口回答道。
“可是騎兵怎麼攻城?”趙泗反問。
“騎卒下了馬就不會打仗了麼?如果城池守軍不多,人數差距太大,城池又不夠高大,人數差距夠大,輕而易舉就能破城,如果城池堅固,攻城器械也可以現造。”王離回答道。
“現造的時間足夠步卒回援了吧?”趙泗再次開口問道。造攻城器械的時間太久,步卒完全有充足的時間回援。
“你怎麼知道我造沒造,是不是真的要攻城呢?”王離反問。
趙泗頓住……
“揚長避短也!”王離笑著搖了搖頭。
“騎卒要打贏步卒,就得動起來。步卒想打贏騎卒,就得讓騎卒不能動。”王離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如果步卒過於疲於奔命,騎卒就有可能創造出以少勝多的局麵,如果騎卒完全動不了,步卒以逸待勞,陣型紮實,也同樣可以以少勝多。”趙泗莫名的想到了卻月陣。
劉裕以兩千步卒大破魏軍兩萬精銳騎兵。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大父說,兵者,不管騎卒步卒車兵,從來都是以強勝弱,以多勝少。”王離搖了搖頭。
“那照你這麼說,有馬蹬馬鞍以後,騎射步射差距不大,騎兵就遠勝步兵了。”趙泗又疑惑了。
“並非如此,並非如此!”王離搖了搖頭。
“哪怕有了馬蹬馬鞍,騎弓的射程也不可能超過步弓。”王離站起來挽弓搭箭。
“你看,就算有馬蹬馬鞍,在馬背上也不可能如此發力。”王離做出來的姿勢是最典型的前後曲側步,是拉弓最好的發力姿勢。
很顯然,就算有馬蹬馬鞍,哪怕靜止不動,發力姿勢也不如站在地麵之上。
“馬蹬馬鞍之妙,妙在馬上搏殺!”
王離興奮的給趙泗連說帶比劃,趙泗也聽明白了。
沒有馬蹬馬鞍的時候,馬背上麵是真的很不穩定,騎兵突擊很難做到,必須是精兵中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