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法最嚴,因為要最快的做出效果。
往後曆代秦君,在維持商君法的基本盤的情況下,有放鬆,也有收緊,因為需求各不相同。戰多則緊,戰少則鬆。
始皇帝是明白這一切的,故而已經放鬆了很大一部分約束。
儒法之爭,本質上是百家於法家之爭,商鞅法那點隱患大家都門清,自然抓著這裡痛打落水狗。
李斯能夠在勢單力薄的情況下打贏,不可能是抱著商君書去打的。
實際上始皇帝一統以後秦法已經發生了很大改變,去除了大部分斷肢之刑,連坐法的範圍也逐漸縮小,徭役也從原來的不至皆斬改變為視情況罰款量刑。
關中的老秦人習慣了,但是天下沒有習慣。隨著秦法推行,各地盜匪也開始滋生,事務繁多。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我都要死了,還要連累我的家人,我乾脆帶著家人跑路不就得了,起碼有一線生機。
始皇帝需要做的就是,通過各地反應過來的奏折以及各地的實際情況,做出政策收緊亦或者放鬆的決定,通過微操,讓帝國的基本盤維持活力,不至於因此而分崩離析。
“曬鹽法如何?”始皇帝看向蒙毅。
“已成!現在已於齊地又開鹽田……”蒙毅開口說道。
“遣三萬隸臣,在於當地征發五萬民夫,一年之內,官鹽要完全換了。”始皇帝叩著案幾輕聲開口。
“另外,將這些折子拿給李斯。”
大秦國內因為製度帶來的火焰從未熄滅,隻是這股火焰大小尚在掌握之中。
加水了,火小,火勢就不夠旺。水乾涸了,火勢就要一發不可當了。
戰爭,授田,授爵,都是加水。
放鬆稅收,放鬆酷法,也是加水。
鹽價大幅度下降也是加水,新的高產農作物也是加水。
征發民夫徭役就是添火。
不能太緊,亦不能鬆,當然目前的情況是各地因為推行秦法開始起火,哪裡起火滅哪裡是笨的辦法,李斯這個左丞相現在主持秦法修訂和推行,各地盜匪增加他要負主要責任。
當然,目前一切還在可控之中,甚至對於始皇帝可以說是無足輕重,畢竟每一任合格的秦王都必須是微操大師。
現在遠沒有達到失衡的地步。
始皇帝無非也就是丟過去給李斯看看,讓李斯接著修法。
始皇帝有足夠的手段來平衡態勢,但沒必要給李斯善後。
一大堆奏折被侍從帶走,始皇帝的案幾瞬間清了大半,其中有很多奏折始皇帝隻是批閱了解情況,並未處理,李斯處理以後始皇帝還要再看一遍才會下發地方。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還有案幾上的剩下的一小半奏折,始皇帝打了個哈欠略微沉思片刻,還是倒出一枚“金丹”。
一顆金丹吞入腹……
始皇帝精神倍增,疲勞感肉眼可見的消退。
不嗑點藥,力不從心。
這大概是大多數中年男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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