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人正在用餐。
房門被“咚咚”敲響。
周漫兮起身去開門,透過門上貓眼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一張中等偏上的臉,頭發打理的時尚帥氣,很有些小白臉的潛質。她認出來這是原主的男朋友,叫方奎,一個高校研究生級彆的啃老族。他眼高手低,畢業後不想工作,平時借著是周漫兮男朋友的身份,沒少問她要錢。而周漫兮虛榮心強,又對高學曆分子有著本能的崇拜,竟也放縱著他。但是,自從周漫兮收養了周易鳴,兩人便不歡而散,戀愛關係名存實亡。
現在這男人是來做什麼?
周漫兮思考著打開了房門。
方奎攬住她的肩膀走進來,動作很親密,還伸手摸了下她的臉蛋,流裡流氣地說:“小漫,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
想他去滾!
周漫兮拽下他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冷著臉道:“有事嗎?”
方奎感覺到她的冷淡,覺得是自己之前的話傷了她,便耐著性子小聲哄著:“好小漫,還在為那件事生氣?我不是為了咱們的以後著想嗎?那孩子留不得!而且,你送他回葉家是過好日子的。”
攛掇原主把周易鳴送回葉家換錢就是他的主意。
可惜,原主同意了,換來的錢財也被他騙了個乾淨。
裡,這男人有錢就變壞,後來還養了小三小四。等原主沒錢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可憐原主違背良心賣了外甥,也沒過幾年好日子,就被周易鳴掐死了。
周漫兮想著麵前男人的惡劣行徑,便心生厭惡,冷聲道:“那孩子現在是我的兒子,你走吧,我們早就分手了,這裡不歡迎你。”
方奎這時候也看見了餐桌上坐著的周易鳴,溫柔的麵孔瞬間破裂,大喝道:“你還真養他啊!你傻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這模樣,沒錢沒色沒能力,還帶著拖油瓶,誰會要你!”
這便是周漫兮的艱難處境。
她自身實力不到位,眼光卻是高,選了個高相貌好還有學曆的男朋友,即便他對她沒幾分真心,依然不舍得說分手。
何其可悲!
周漫兮感覺到原主的悲傷情緒,但很快就被她壓下去了。她這人眼光比原主更高,麵前的男人根本入不得她的眼。想著,她指向門外,麵色如霜,眼眸染上厲色:“方先生,現在,請你滾出去!如果你再出言不遜,我會告你人身攻擊!”
“你真瘋了!”
方奎從沒被這樣對待,幾乎要跳腳了:“你這個瘋女人!也不知道養了誰的種——”
“不許罵我媽媽!”
自男人過來便安靜如不存在的周易鳴忽然發了瘋,抓著掃把就衝了過來:“你走!快走!不許罵我媽媽!”
他一掃把狠狠打在男人腿上。
方奎挨了個實在,痛得抬腳就踹:“我草!敢打我!看我不踢死你個小雜種!”
他露出猙獰的表情,動作快速,周漫兮來不及阻止,周易鳴就被踹倒在地,她又心疼又生氣,忙扶起在周易鳴,然後,撿起掃把甩過去:“給我滾!你對一個孩子出手!這是虐童,你想坐牢,我現在報警成全你!”
她拿出手機,做出打電話的樣子。
方奎並不懼怕,哼笑道:“你還敢說我,看看那小雜種一身的傷,到底是誰在虐童?”
他知道周漫兮對周易鳴做下的惡行。
如果警察來了,她才是要坐牢的那個。
這是原主給她丟下的爛攤子。
周漫兮看向周易鳴,冷笑:“兒子,告訴他,你那傷是誰打的?”
周易鳴指著方奎,大聲說:“叔叔打的。”
果然,他們母子心意相通。
周漫兮滿意地笑了,聲音柔和了些:“叔叔叫什麼?”
“叫方奎!”
“他怎麼打的?”
“扇我耳光,用掃把打我,還用腳踹我!”
周漫兮沒再問了,轉過頭,晃了晃手機,眼神冷冽帶著逼視:“方先生,你確定要我報警?”
方奎自知沒理,狠狠瞪她一眼:“算你能!周漫兮,養著這個小雜種,以後有的你哭!”
他罵罵咧咧地走了。
周漫兮關上房門,蹲下身與周易鳴齊平。這小家夥確實有反派的潛質,但生子如狼,倒也不錯,不會受欺負。總的來說,她對周易鳴更滿意了。但周易鳴被她看的心慌慌,以為小心思被看穿,怯聲怯氣:“媽媽——”
周漫兮揉揉他的腦袋,檢查他身上有沒有摔傷:“剛剛那壞蛋踹你哪裡了?”
踹了右小腿。
周易鳴沒敢說。他又恢複了軟糯的樣子,可憐兮兮看著你,黑寶石般的眼睛濕漉漉透著光,還伸出短小的胳膊,一副求抱抱親親舉高高的討憐模樣。
年紀這麼小,就知道扮演牲畜無害的小白羊,果然啊,智近乎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