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你看孩子。
周漫兮想懟回去,可葉律恒眼睛一閉,明顯是不想搭理了。她也不跟他廢話,彎腰去抱周易鳴。他們忽然挨得很近,她的長發散下來,落在他的臉上。有淡淡的清香飄入鼻孔,他忽然睜開眼,茶色的瞳仁泛著亮光,眼神專注又深邃。
周漫兮被他看的心中一窒:“我……要把孩子抱屋裡睡。”
“哦……周易鳴說你不喜歡床上有酒味,我們就在沙發上睡了。”
葉律恒低喃著垂下眼眸,慢慢讓開位置,半躺在沙發上,看她抱起周易鳴往臥室裡走。他又開始喝酒,小口小口喝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漫兮從臥室出來時,衛生間裡傳來劇烈的嘔吐聲。她下意識地皺眉,走過去時,葉律恒趴在馬桶蓋上,半張漂亮的臉對著她,一雙桃花眼濕漉漉的,眼尾一點猩紅,像是紅色的淚痣。
他嘔吐的眼淚都出來了,殷紅的唇角都是酒漬,少許滴濕了白色的襯衫,看著有種頹廢的風情和詭異的性感。
草!真見鬼了!
周漫兮又走近幾步,抬腳踢了下他:“葉律恒,你到底想乾什麼?”
葉律恒微仰著頭看她,眼神帶著點茫然:“不知道。”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嗯?”
他輕喃了一聲,忽而笑了:“也許吧。”
這話沒的接了。
周漫兮捏了下疼痛的太陽穴,又問:“你真餓了?”
“嗯。”
“白水煮麵條,吃點熱的,你胃會舒服些。”
“好。”
“那你吃好能走人嗎?”
“嗯。”
似乎很乖了。
周漫兮覺得男人吃軟不吃硬,也就去廚房做煮麵條了。
葉律恒見她走了,搖搖晃晃站起來,在洗手池洗臉漱口,坐到沙發上,低頭不說話。
廚房裡傳來煙火的氣息。
打開燃氣,火苗簇簇燃燒著,鍋熱了,油花翻滾,呲溜呲溜的聲響。
葉律恒的腦子裡閃現著女人一連串的動作,抽抽鼻子嗅了下,忽然又躺下了。他應該是真喝多了,腦子暈眩的厲害,竟然一直想著她。
周漫兮……
第一次真正見她是什麼樣子?
她被仆人推倒,摔在地上,暈了一會又爬起來,與原先的唯唯諾諾不同,仿佛換了個人,眉眼清冷高傲,眼神帶著桀驁不馴,襯得那張平庸的臉也生動了。
他沒來由的生了幾分興趣,下了車,走近了,勸她留下孩子。
她卻高傲輕狂地說:“這孩子跟葉家再沒關係!”
真好誌氣。
他那所謂的母親也說過,可投資失敗後,還是恬不知恥地以他換取金錢,一次又一次,最後甚至策劃綁架了他。
他不是為愛而生。
他的存在是利益,肮臟的利益。
葉律恒又想嘔吐了,衝進衛生間裡吐得昏天暗地。
周漫兮在廚房裡聽的驚心動魄,顧不得炒菜,就跑了過去。
葉律恒聽到動作,在她進來前,關上了門,鎖死了。他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狽的一幕。
“嘔——”
他捂住嘴,嘔吐的滿臉是淚。腦子很暈眩,胃裡很難受,像是有團火在燒,與此同時,還翻江倒海似的想嘔吐。可他什麼沒吃,吐出來的都是酒水。
他太難受了,勉強爬起來,扶著牆壁,走到洗手池邊接水喝。他喝得很急,整個頭湊過去,像是瀕死的魚,張開嘴,大口大口喝著水。
外麵一陣敲門聲響伴著女人的呼喊:“喂,葉律恒,你還好嗎?要不要打急救電話?”
葉律恒淡淡地回:“不用。”
他很快洗了臉,擦了擦嘴,整理了下儀容,開門走出去。
依舊是漂亮到驚豔的男人。
娃娃臉嫩的出水,好皮膚白皙如瓷,五官精致,眉目如畫,少許額發沁著水,一滴一滴劃過眼角,平添了幾分性感魅惑的風情。
“飯好了?”
連聲音也顯得低沉溫柔。
周漫兮掐了下大腿,痛感讓她清醒了些。她回過神來,沒出聲,去廚房端了麵條放到了餐桌上。
白水麵條,連菜也沒有。
葉律恒表情淡淡的,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他估計是真餓了,竟然幾口就吃完了。
周漫兮看得目瞪口呆:“還要嗎?”
葉律恒點頭,拿著筷子敲了敲碗,示意還要。
這是把她當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