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對。
他的情緒不對。
似乎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周漫兮坐到收拾乾淨的位置上, 思緒沉沉, 回憶著男人的兩次發火。很突然的爆發，很突然的逃跑，好像怕她發現什麼。
葉律恒怎麼了？
他沒怎麼。
在衛生間洗了手，再出來依舊是文質彬彬的優雅貴公子。
“你在忖度我？”他坐到她對麵，俊顏美如畫，目光含著玩味的笑：“彆忖度我。你想知道, 我什麼都告訴你。”
他在偽裝！
周漫兮下意識地判定, 笑著反問：“真的？”
葉律恒點頭，目光誠懇：“倘若我坦誠, 能否換得你的坦誠？”
周漫兮避而不答，繼續反問：“你想我坦誠什麼？”
“坦誠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的真心。”
“好, 先談談你的真心。”
一語堵住他的話。
葉律恒招呼服務員上菜，上酒。
小家夥在杜德的帶領下去挑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餐桌上隻有兩人。
他們沉默相視了一會，葉律恒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發火，你怕不怕？”
很突兀的話題。
周漫兮沉默不接話。
葉律恒繼續說：“周漫兮，我生病了。”
依舊很突兀的話題。
周漫兮卻心裡緊張了, 有預感, 這兩個話題看似毫不相乾，實則緊密相連。她保持沉默, 沉沉看他，靜待後話。
葉律恒忽然苦笑：“我說我生病了。”
周漫兮不信，冷漠地笑：“所以呢？”
“我生病了, 你是我的藥。”
“……”
情話？
周漫兮很想這樣認為，但男人不像在開玩笑。她微斂眉，看他時目露懷疑。
有服務員端來威士忌，很周到地打開了。
葉律恒接過來，倒了一杯，小口喝著，笑道：“你彆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周漫兮沒出聲，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酒杯上。昨晚還喝酒喝到身體不舒服，今天就故態複萌了。那麼，倘若自己不讓他喝酒，會不會立刻見真心？
“你很喜歡喝酒？”
“還行。一醉解千愁。”他一杯酒下肚，又倒了一杯推過去，“你要喝點嗎？小飲怡情。”
“我不喝。”周漫兮搖頭，卻是接過他的酒杯，問他：“你喝醉過？”
“以前喝醉過，現在嘛，很難醉了。”
“看來酒量很好了。”
“你彆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他看出她不喜歡他喝酒，他自己也不想喝，但沒辦法，酒能喪他命，也能救他命。
周漫兮笑笑應了：“好，好，我不說，那麼，這杯酒、這瓶酒乃至以後的酒，你也彆喝了。能做到嗎？”
她是要他戒酒嗎？
既然要他戒酒，是不是暗示……她在關心他、想要接受他了？
葉律恒頭腦一震，激動了：“周漫兮，你什麼意思？”
“彆再喝酒了。”
“你不是說讓我相信你的真心嗎？”
“那麼，現在，便從戒酒開始？”
她招來服務員，把酒杯以及那瓶酒緩緩放到了他的托盤上。她動作很慢，眸子看著他，給了他阻止的機會。
葉律恒沉默，眼神晦暗不明。
也許他在後悔。
他的酒癮很大。
周漫兮想到這一點，深覺拿捏著男人的酒癮，很是可取。
“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賭你能不能戒掉酒？”
“如果我戒掉了呢？”
“那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既然相信了我的真心，會不會答應我的求婚。”
“不會。”她拒絕的乾脆，又很快加了一句：“但會給你機會。”
頓時，他眼裡失望驚喜交集，很是激動地問：“什麼機會？”
“跟我在一起的機會。”周漫兮笑容漸漸冰冷：“而如果你喝酒了，那麼，就離我和周易鳴遠遠的。”
這對她是一場絕好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