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險要之地,其凶險程度,兩人自然是了然於心。
足見金木蘭也是煞費苦心,生怕兩人逃出生天。
此刻,兩人心中一片冰冷,卻仍舊若無其事地率領車隊繼續前行。
難保車隊中不會有金木蘭安排的眼線,兩人若表現出異常,隻怕會影響今晚的安排。
眼下這般局麵,牽一發而動全身。
因此兩人故作不知,向著前方的深淵一步步走去。
無人察覺到,在黑暗中,一雙眼睛銳利如鷹,正凝視著緩緩前行的車隊。
隨即如影子般隱匿,瞬間消失在寂靜的夜空中。
……
……
夜色深沉,幽州城內燈火闌珊。
陸與率領一隊騎兵,在寂靜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此刻已經宵禁,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
空曠的街道上,隻能聽到馬蹄聲在石板路上回蕩,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氛。
一眾騎兵一手握住韁繩,另一隻手按在冰冷的武器上,神情嚴肅,銳利的目光時刻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陸與對手下訓練有素的騎兵頗為滿意。
手握千餘悍勇鐵騎,他對護衛幽州城又多了幾分把握。
夜晚幽州四門已經關閉,隻憑金木蘭手下那些烏合之眾,強行攻城幾乎是癡人說夢。
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陸與擔心的是,城內另有歹人作祟。
幽州剛剛結束動亂,人心思定,不宜再大規模搜捕逆黨,因此狄仁傑才調元徽入城布防。
據元徽所說,近幾日居庸關前沿一帶有突厥斥候騎兵頻繁出沒。
想來莫度揮師南下之日不遠。
即便沒有查到金木蘭頭上,想必她動手的日子也不遠了。
如今狄仁傑破獲方謙一黨,隻不過是逼著她將時間提前而已。
陸與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幽州必定已經被滲透得千瘡百孔,暗中蟄伏的亂黨人數肯定也不會少。
若這些亂黨中有明白人,看出眼下城中虛實,趕在今晚動手,即便他們手握重兵,局麵也將會凶險異常。
想到此處,陸與舉目望向行轅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
……
欽差行轅。
狄仁傑負手立於窗邊,眉頭微蹙。
狄春站在一旁,見他麵色凝重,幾次想開口,卻都猶豫著不知如何提起。
狄仁傑轉過頭,見其幾度欲言又止,當下笑道:“你這小廝,有話儘管說就是,這般忸捏作甚。”
狄春嘿嘿一笑,猶豫片刻說道:“老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也學酸儒會賣關子了,快些講!”
狄仁傑看著吞吞吐吐的管家,有些哭笑不得。
狄春是他的貼身心腹管家,在身邊伺候十多年,他早已習慣了對方的存在,說是半個家人也不為過。
以他對狄春的了解,很少見他在自己麵前如此猶豫不決。
聞言狄春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老爺,我總覺得,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哦?”
聞言狄仁傑眉毛一挑,沉聲道:“具體說一說。”
狄春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說不上來,就是隱隱有這種感覺,”
略微停頓片刻,他仿佛想起什麼,皺眉道:“昨夜我與虎將軍在屋中說話,一個神秘人將歹人對您不利的消息釘在門框上,後來虎將軍追出去,什麼都沒發現。”
聞聽此言,狄仁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