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了樓道口。
“今天是周五了。”楚辭看著羅切斯,意有所指。
“是啊,今天是周五了。”羅切斯點了點頭,“我要和蘭茵表白。”
“表白的事情先往後稍稍,其實我挺喜歡周五的,你知道為什麼麼?”楚辭盯著羅切斯。
“為什麼?”羅切斯撓著後腦勺,它感覺後腦那邊涼涼的。
“那是因為我的初中是在七高附屬中學上的,不論初中高中,周五下午都隻有兩節課,
周五下午一點半開學,一點三十五分正式上課,一節課三十分鐘,課間休息十分鐘,
這意味著,三點左右就能夠放學。”
這意味著,三點左右,楚辭就能脫下校服,戴上代表楚江王或者黑色星期五的麵具。
“哦,原來如此,你是想在三點左右和蘭茵告白對吧?可惡啊,我可不能讓你搶先了!”羅切斯右手敲擊著左掌,他剛要立刻馬上開始表白。
···楚辭動了。
“今天放學,我會去‘你的亡國’【做客】,你作為‘亡國之君’,難道不該提前準備一下麼?”他攔在了羅切斯的麵前。
“哦?噢噢噢噢,做客啊,好說好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你不打算表白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捷足先登了呢,既然你不著急那我也就不著急,我會在放學後好好準備一下的。”
羅切斯比著大拇指,露出了一口白牙。
“放心吧,我會為你準備極為豐盛一餐的。”
“我怕你沒那個機會。”
羅切斯微笑著麵對他,開始了訴苦:“怎麼可能呢?我昨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食材,皮都扒了呢,其實說實話,這幅皮子也快到了維持不住的時候了,好歹用靈能維持了這麼長時間,但要脫掉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呢。”
他說著,仿佛隻是獵戶剝下了皮草般輕描淡寫。
還向楚辭展示了一下手臂處的一些類似“潰爛”的狀態,隻是被護腕擋住看不見。像是炫耀著皮裘。
“畢竟這幅皮子能夠吸引到很多女人呢,楚辭你知道麼,長相優秀真的能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發揮出優勢,我隻要用這幅皮子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到願意和我搭話的女性,然後我隻要“操”了她們,就可以誕生出許許多多的子民,
但是唯獨在蘭茵身上失效,我真想好好的“操”她···”
他為自己蓋棺定論的結局又鏟了一層土。
“閉嘴!”楚辭低吼一聲。
羅切斯立刻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的看著楚辭。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種發言,我···我以後不會再犯了。”它像是個知錯認錯的孩童,支支吾吾討好著唯一的玩伴。
但是楚辭已經離開。
他向來覺得上學很痛苦,上課很煎熬。
但是像現在這麼煎熬也是第一次。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想殺點什麼東西。
——
三點零五分。
學校附近租下的安全屋內,楚辭脫下了校服與內中衣物,一齊掛上衣架,旋即他走近浴室,打開了蓮蓬頭,特製的冰水均勻澆灌著他的肉身。
冰水打出升騰的熱氣,繼而···
美人出浴,不著片縷。
被水打濕的頭發攏向腦後,全裸的他從翻開的床墊夾層中取出了備用的手提箱。
打開後是一件疊放整齊的黑色衣裝。
這是一套純黑色的緊身連體皮衣,仿佛鯊魚皮泳衣那般緊致修身,並無護甲,有且僅有散發著淡淡靈能藍光的短小圓柱體分布背部手肘,還有從領口延伸到下顎的部分向後延展覆蓋在耳後。
穿上後的皮衣鬆鬆垮垮,他轉動了左手皮套的旋鈕,仿佛抽乾空氣,鬆垮的部分即刻貼合。
過於纖細的身體曲線好像妙筆生花的畫家隻用寥寥幾筆就描摹出了引人遐想的胴體,極端中性的驚人美貌使得他看起來分外柔媚,被緊身衣勾勒而出的肌肉曲線並不十分明顯,卻與這過於纖細的曲線相得益彰,
私密部位也被嚴密保護,一片光潔略帶起伏,就仿佛是不畫上私密部位與性征的人體構造圖,確切來說更像是假人模特。
過於驚世駭俗的美貌與戰衣的搭配就仿佛一朵在殺戮都市中由宇宙人血肉所組成的地獄中,茁壯成長出帶有外星食人花般凶險本質的奇葩嬌花。
ztnag1號戰鬥服,這是一套液化靈能搭配術式所製作的外裝皮甲,放在兩年前算是最新款,這套戰衣足以輔助一個普通人發揮出十倍的身體素質,並且也有減緩動能等好用功能。
隻是這樣的一套戰衣並非永久使用,反而是具有使用期限的高檔貨,因為一旦其中的靈能液體用完,那麼皮衣就隻剩下了情趣的作用。
這套戰衣從他買回來以後,從來沒有因為為了強化身體技能或受到重擊而消耗過。
緊接著他從書包內拿出了一張有些褪色的斑駁麵具,雖說是有些褪色,但其實也有不同程度的“燒傷”痕跡,燒融的部分像極了燒傷後愈合的瘡疤。
那是一張宛如“洞洞鞋”截取下鞋頭部分的曲棍球麵具,被刷上了紅綠條紋。
這是【布萊克·弗萊迪】的麵具。偶爾他也會因為忘帶從而不戴。
戴上這張麵具就意味著他要殺的並不在懸賞名單上。
他為自己戴上了麵具。並且沉默不語,隻流露出沉悶的呼吸聲。
古井無波的眸子望向窗外的烏雲密布。
頃刻電閃雷鳴。
落雨猝然,風嚎呼嘯。
黑色的惡鬼無聲行走在雨幕之中。
撞碎,拉開了一道道的水霧軌跡,淡藍色的流光從衣物上的靈能液體儲存圓柱中拖曳而來。
地平線上,那棟蟻附蜂屯的公寓樓若隱若現。
今天是——黑色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