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也好,昏君也罷,暴君如何?進取也好,守成也罷,奢靡如何?不論如何,坐架金鑾者總歸為【君】,在於封建君主製的時代裡,是那萬萬人之上的皇。
此之身架,是為太祖長拳·秘拳·坐架金鑾。
【“古傳恨,你的那一拳我也帶到了這裡,就讓我看看你的這一拳坐架金鑾能帶給我怎樣打破靈能的驚喜吧!!!”】
心使臂、臂使拳,全由心意主宰,以拳搗出,更如若心靈之中同樣遞出了一拳與身之拳重疊,拳拳遞進,拳力一層強過一層,忽的一拳,已然打破那萬手之盾。
司莉莉眼中驚愕,腹中胎兒哭啼爆鳴,想要再行防禦卻也遲遲不及,在這一拳坐架金鑾的威勢之中,她仿佛看見了生殺予奪高高在上的君王扔下了賜死之旨。
這揮出的一拳代表著楚辭確確實實是在心境之路跨出一步,擁有了意境武道的些微雛形。
他,跨出了不屬於自身的前路。
不過卻也並未不滿,因為他想開了,武道之路哪分你我?他古傳恨得悟武道前路還不是因自己給予生死重壓?更何況古傳恨在己身臨死前行拜師禮,自己這個做“師父”的沒道理不能用“徒弟”的拳。
【“你古傳恨不愧是三十歲不到就能橫壓天下的年輕絕頂,這一拳多謝你了。”】雖與當下無關,但楚辭也在心中謝過古傳恨。
這一拳並非是靈能,它是一種意誌精神,一種心靈境界,一種似乎黯然銷魂掌那般的意境之武學。說來玄之又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透露至璞內蘊之理。
僅僅隻是一拳打破了被削弱的萬手護盾,隻要拳路再逼近一點點距離,就足以將魅魔的腦袋打爆成碎西瓜轟殺在拳下。
然而,突兀傳來的聲響打斷了楚辭的秘拳。
“停手!”
在拳鋒將要一舉打破來不及防禦的司莉莉與其腹中胎兒時,預言的聲音猛地響起。
對於楚辭而言,預言來的不是時候。可預言來的卻又正是時候,對於他本人來說。
楚辭怔住,拳鋒與勁力收發由心,散卻拳力停在了司莉莉眼眸之前。
雖及時的散去勁力與力道,可剩餘的拳威與拳風還是無法阻礙的將司莉莉的眼眸擠壓破裂,爆出血花與眼球當中的液體。
司莉莉雖吃痛卻並未痛呼,僅僅隻是悶哼一聲捂住了猙獰的眼洞,等她放下手後,雙眼已經在恢複術式的作用下重新複原。
提防著的偷襲並未到來,楚辭收回了拳,遠遠站定。
世人之間的關係總有遠近親疏,他也無法免俗,他可以因為自己的心氣而先殺司莉莉再殺太歲魔物,但先殺司莉莉是建立在預言不在場的情況下。
可現在預言在場,楚辭也不好動手先殺司莉莉,更不用說,那個少女已經被吞噬殆儘。現在似乎變得沒有意義了起來。
雖然嘴上說不會給普師兄麵子,但楚辭也隻是嘴上說說,不過這時候出現的預言的的確確讓楚辭心有不滿。
“師兄,我之前都是調侃你喜歡司莉莉,現在你能否給我一個【解釋】?”楚辭在“解釋”一詞上下了重音。
預言點了點頭:“解釋就是,我想了一晚上,我發現我的確喜歡她,我不想因為你殺了她而讓我自己後悔,就當是看在我幫你救了蘭茵的份上,能否請你放過司莉莉?”
他用著懇求的語氣,來求他關照的最小的師弟。
司莉莉看向預言,眸中情緒泛起,不知具體心思。
靈能的絲帶也連接在了太歲的額心,之前不完整的術式現在也趨近了完善,而後她收回了絲帶。
她對著楚辭深深鞠躬,接著,慢慢的走向預言身邊。預言也沒說什麼話,隻是將司莉莉護在身後。
楚辭深吸一口氣後,說了冷硬的重話。
“帶著你喜歡的魅魔有多遠滾多遠。”
“謝謝你,師弟。”預言也對著楚辭鞠躬。
“走吧。”魅魔挽著預言的臂膀,和預言漸漸遠去。
楚辭沉默片刻,旋即猛然一拳揮向巨石,裂縫生出,不過極為細小,難以發覺。
在太歲將要誕生卻還未誕生的時刻,以坐架金鑾將那七彩的膠狀“果凍”打散一堆,更是將其中靈能也擊打的潰不成軍難以起勢。
咕嚕嚕滾落下來的,是最大的那一塊頭顱,已然形成了有著蠱惑般美豔容貌的女人首級,又或者說是···少女的頭顱?
她眼露春情,左眼角下一顆美人痣似乎要顛倒眾生,僅僅隻是一顆頭顱即具有禍國殃民之禍水紅顏。
“你愛我麼?”被楚辭拿在手裡的美人首級開口柔媚,千嬌萬魅在眼中盛放。
這種蠱惑人心的魅惑力和魅魔類同卻不同根,它更像是一種引誘的幻術,一種在於情感上的致幻。楚辭恰好對此具有相當的抗性。
“你不配。”
迫出一滴真種綠血,瞬時根係自斷頸低端爆出接連四散碎肉,汲取養分與靈能,頃刻榨乾。
刹那間掌中頭開顱裂,顯露微縮轉生之果,摘下果實,恨恨咬下,撕咬間意欲生吞活剝,僅有四十慧齒開開合合,發出哢嚓哢嚓。
慧齒相乃有四十顆牙齒,可世人總歸沉溺紅塵,慧智難顯。
【“你愛我麼?”】的聲音漸漸變調走音,逐漸變得不像那充斥著魅惑之意的魔物女聲,繼而於腦海中漸漸消失。
——
搜救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因為隻找到了一地散落的校服衣物,在那塊巨石之下。
她們的父母或許會在此後的每一晚都開著燈,等待著孩子回來。可,等不到了。
而在周遭,也發掘出了一具具另外的骸骨,在骸骨之上也生長些菌絲,大概是她們被吞噬的時候魔物的消化能力還不像現在這樣,導致屍骸上有著殘留。
狐狸眼指揮著術士們收集巨石上殘存的肉瘤,以耳麥聯係付局長。
“喂,付局,魔物乾的,人全死了,我來的時候魔物大概已經被人打殺了,不過還有些魔物的殘留,局裡還有地方放沒?”
“局裡的倉庫已經沒位置了,我幫你聯係一下公安部吧,對了,彆忘了對殘留進行處理。”
“我知道的。”狐狸眼掛斷了電話,對著殘留一道道的虛空繪製靈能構成的符籙,口中念念有詞,符籙落下,對一塊塊殘留進行靈能的封印。
他也在心想。
【“那個叫做‘楚辭’的小夥子是怎麼從這群山中魔神仔的手下脫逃的?還有那個‘普老師’也一樣,都不簡單啊。”】
混編的搜救隊們也不再接手,退出了大盆山。
楚辭看了一眼相顧無言的預言和司莉莉,背著書包離開了學校。
——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楚辭打開了房門,艾芙正在用留聲機放著唱片。
她也在跟著唱。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那邊留聲機裡的歌聲也奏著伴唱。
【“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氣。
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裡。”】
留聲機裡的女聲唱得既風塵又妖嬈,既獨特又有誘惑。
楚辭先入為主的覺得,唱的就仿佛什麼魅魔的內心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