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擺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已經打開了。
鍵盤被無形的手敲擊著,挑選圖片,然後編輯,最後“確認發布”。
【“今天和知莎一起做了手工餅乾,老師誇讚知莎有著很好的天賦呢,相比之下我這個做爸爸的就很弱了,隻能做出一個醜極了的‘爸爸’餅乾呢。”】
配圖是幾張一家三口的親子照,照片上的父母和女兒都笑的很開懷,還有一張配圖是三塊臉狀的餅乾中混入了一塊慘不忍睹的。
【“知莎真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小天使,光是看著她的睡相我都心滿意足,知莎,爸爸會努力工作的。”】
【“知莎,現在五歲的你,做的是什麼夢呢?會不會夢到十五歲?會不會夢到二十五歲?哎呀,一想到那時候我都老了,就好難過啊,但是你能茁壯成長我也會很開心。”】
···等等諸如此類,皆是和女兒的溫馨日常,評論很多羨慕的,誇獎的,認同的。
“你好虛偽啊。”楚辭看著博客上的文字圖片還有評論,扭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乾屍,“明明重男輕女,卻在博客上裝出這幅慈父的樣子,你很享受被人吹捧麼?”
“哪裡虛偽了?雖然不是男孩,但好歹也是我的女兒,隻是可惜,向奈剖宮產,失去了再做母親的權利了。”乾屍的語氣裡有些可惜,“子宮,原來也隻是一團爛肉啊。”
但是心聲卻又不一樣了起來:【“倒也沒關係,反正我還有其他的女人,生個孩子的事情罷了。”】
“你可真是個渣男啊,你把自己的老婆當成什麼了?生育機器麼?”楚辭捏了捏拳頭。
“結婚又不是隻因為愛,如果隻是為了愛而結婚,那還怎麼傳宗接代?生不了那就再找能生的唄。”他說的滿不在乎。
楚辭出拳打爆了乾屍的腦袋。
“你有點破壞我對於婚姻的美好向往了,反正你死都死了,被我打爆腦袋也沒差。”
接著他看向了角落裡的那個女人:“雖然不清楚這裡是什麼情況,但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
“出去···出去···殺不死的,知莎,殺不死的,我殺過她好多遍了,殺不死的,不要出去,這裡最安全了。”
女人說著。
“吱呀”一聲。
臥室的房門打開了。
“吱呀”一聲。
廁所的房門打開了。
“吱呀”“吱呀”“吱呀”。
一切能夠被打開的,無論門窗,無論抽屜,皆溢出了。
溢出來的不是水,而是——成堆的屍體,屍體們,淹沒了整個房間,唯獨無法靠近楚辭。
她們是一個個容貌相同的女孩,嬰兒肥的小臉圓嘟嘟的可愛。
喉嚨,心臟,額頭,眼睛···遍布刀傷。
那把有些魯鈍的廚刀上沾滿了血跡。
“嘻嘻,我一定能活下去的,在這裡活下去。”女人癡狂瘋癲的揮動著廚刀。
手起刀落,砍斷了連接著女童頭顱的頸骨。
頭顱“骨碌碌”的滾過了楚辭的腳跟,然後又滾到了沙發旁。
無頭乾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女童頭顱,抱在了胸前。
“知莎,快看評論,好多人誇你可愛哦。”
乾屍的五指牢牢地把控著頭顱,隻露出了孩童的眼眸,滴落的血跡一點點的打濕了茶幾下的羊毛氈
嬰兒模樣的精靈從他的斷頸中緩緩浮現,模模糊糊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到不斷扭曲變動著的五官。
“我們家可溫馨了呢,我們可不能隨便的出去哦。”無頭的乾屍說著話,他握著頭顱的手轉向了角落。
“你說對吧,老婆。”
精靈,會呼應宿主的心願,但卻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通過扭曲的手段來達成這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