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八極千金難買一聲響,此句所蘊含義有兩層。
一層是敵手難覓,往往接不下第一招便殞命於八極拳下,無論對拳又或持械,故而聽不到這一聲響。
另一層則為想要練出“響”也需要付出積年累月水滴石穿的苦功才能練出這第一聲響,在此之前也聽不到。
所謂通背一掛鞭,八極一生響;分彆是兩門拳術之巔那一領域的貼切形容。
兒童簡筆畫般的異度空間之中,拳響如雷,轟鳴而動,連續不斷,仿佛是淩晨六點就將轟天雷串成了兩千響,點燃後扔在小區裡肆無忌憚的宣泄著光熱以及聲浪,聒噪不休的擾人清夢。
方才輾轉騰挪於窄小居室,不過隨後消融顯露此番“廣闊天地”,一如來時潛入的夢境。
由遠及近,越過卡通化的樹人叢林,躍過長著五官的清溪小河,掠過奔跑的豬馬羊龍虎。
最終直抵蛋炒飯構成的王國之中,拳響真如轟雷由天而落勾動地火般聲勢浩蕩。
以拳所締造的宏偉“爆炸”完完全全的宣泄在將近十米如若一座樓般高大的巨型胎嬰身體表麵。
與其說是異度空間,倒不如說此處應當是“亞空間”才對,這是獨屬於胎嬰的亞空間,換言之,即是它的【領域】。
原本的胎嬰還算是正常大小,但換了個場地後就仿佛領域內的小天地朝著其體內插入了隱形的漏鬥,引動靈能倒灌,任其在被楚辭出拳擊打中腫脹膨發。
身高一米七八真實體重超過兩百斤卻又過於纖細的小體型麵對著胎嬰這十米之高而又肥碩的大體型就似乎是什麼《怪物獵人》又或者《旺達與巨像》此類會對戰大體型BOSS遊戲當中的BOSS戰。
明明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的局麵,卻硬生生的被楚辭扭轉了視覺觀感。
因為黑色的身形如同軌跡實質化的風,也似乎漫畫中的軌跡線,在間斷高速之中精準的擊打著胎嬰身上定點而出的穴位。
胎嬰笨拙的想要抓住楚辭,卻宛若黑燈瞎火中隻能依靠聲音來打蚊子最終卻沒有打到的人。
而“蚊子”也在它的身上【叮出】了一顆顆的“大包”。
拳響,是為第一層拳拳到肉的傷害,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波紋能夠對靈能進行抵消,因此純粹的物理攻擊在經過波紋的“附魔”後也可以傷害到這類純靈能生命體。
拳鋒在六重的寸勁爆發下節節加速,在於極度堅韌的接觸之麵留下凹陷的形變。
【“和高速婆婆的情況相似,這個應該也是靈能擬化的【血肉之軀】,不過就耐打程度而言高速婆婆遠不及它的一根小指頭,雖然從體型方麵來看還是應用大威力的秘拳來對付比較好,但是武者靈覺告訴我單純的一擊大威力秘拳並不能將其速殺,如果要連續的話我反而會因為體力的消耗而陷入劣勢,若是要用我在夢中推衍的那一擊意境武道的話···”】
接著以鳳眼拳頂出的直接將壓縮過的勁力融合波紋打入“種”在胎嬰穴位之下,仿佛什麼定時炸彈,延遲幾秒後第一發勁力之種爆炸,繼而引發殉爆。
炸勁,是為第二層由內而外的傷害。
轟轟隆隆炸響不休,餘音回蕩,362聲炸響,恰恰對應三百六十二人體穴位。
乍然一瞬的炸裂並未將胎嬰炸成特攝片裡的怪獸碎片,僅僅隻是讓其模樣淒慘狼狽不堪,不過也隻維持了幾個呼吸。
無法以人體內部結構來形容胎嬰,硬要說的話,胎嬰還是類似於一個渾圓鐵球般純粹的整體,隻是在炸勁之下襯托胎嬰如同柔軟的果凍,被炸勁一塊塊挖去血肉,卻又在領域的靈能倒灌下複原。
【“現在最佳的應對方法還是先行摸清楚弱點再進行削弱,最後利用陰陽神秀·八卦煉仙速殺,畢竟千裡之提潰於蟻穴,不過這裡始終是它的領域,雖然我並沒有靈能,但金眼的視角也能隱約窺見靈能的儲備之豐厚,以及它恢複速度和強度算是摸了個底兒掉,消耗戰是不能打的,
不過真奇怪,這隻怪異沒有術式麼?從‘變身’以後一直以肉搏的形式和我纏鬥,用短板來硬撼我的優勢簡直就像是黃鼠狼打架撅起屁股示敵以弱的麻痹天敵的神經,隻待天敵放鬆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放出臭屁刺激眼與鼻。
的確也不對勁,隻是現在才發覺這種不對勁也實在是古怪了些,現在想想,好像是在我想到意境武道的時候才漸漸發覺,也就是說我被蒙蔽了,但是意境武道幫我打破了這個蒙蔽,看來這意境武道我還是練得不到家啊。”】
察覺到了古怪,原本暫停的八卦練腦再度開啟超頻的推算,連帶著金眼的視覺也在活躍之下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絲絲縷縷仿佛多毛症的嬰兒身上那濃密胎毛般的靈能之線密集的從胎嬰身上散發,連接這領域的天與地。
看起來是汲取養分的管道,可是在直感下卻顯得像是控製木偶的提線。
楚辭猛地退後不再戀戰,其發力迅猛在方才站立之地留下兩道腳印凹坑,且在退卻過程中抬眼觀望領域之中的“天”。
萬裡無雲,更無澄澈碧空之青藍,所有的僅僅隻是一個純粹的“白”天,看起來就像是幼童的畫紙。剛剛居然沒有注意到?
超頻推衍下帶動武者靈覺進行感知,四方上下如盒,類似折紙之盒。像是曾經童年學校門口賣蠶寶寶的那些人用報紙折出來的盒子。
在此“天”之外,另有一雙眸子緊盯盒中領域,真如同什麼天外巨神,隻是一對眼睛都顯得如此龐然,更不用說其他未能窺見全貌的五官了。
退卻之勢已終,楚辭站定遠處,觀天的眼也平視向遠方朝著自己四肢並用爬來的胎嬰。那隻胎嬰隻是小把戲。
楚辭稍顯沉默,繼而低聲笑了起來:“從前隻是與人鬥,沒想到現如今卻是要和這小天地鬥啊···”
楚辭揭下麵具,從戰鬥服的腕輪格子裡拿出疊好的儲物畫,將麵具收入其中,繼而話鋒一轉。
“與你鬥你還不配我摘下麵具,可若是不摘麵具,那我豈不是成了藏頭露尾和(小)天地鬥的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