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芙有兩個弟弟。楚辭有一個弟弟,叫做楚建軍。
小花有一個妹妹,叫做田知莎。楚辭也有一個妹妹,叫做楚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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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楚辭尚且年少,不過十九歲罷了,練武久了也會想家,所以回家探探親。
葫蘆絲瓜串著藤爬上籬笆架,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背著小書包,穿著有點土的校服哭哭啼啼但卻中氣十足的從外麵跑回來,嘴上還有點食物殘渣。
誰能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結了三次婚,第一個前夫家暴她,楚辭知道以後暫停練武去暴揍了一頓前前妹夫,在楚辭握著自己削出來木刀的監視下老老實實簽署賠償加離婚,還好那時候沒有孩子。
前妹夫包小三被逮到又被楚辭給暴揍了一頓,隻是那時候妹妹已經懷了,但最終還是在楚辭握著的木刀下老老實實的離婚加賠償。
楚辭兩次對妹妹說:“是咱們的咱們就該要,不是咱們的咱們死也不能要,但是如果你該要的東西人家不給,那你就來找哥,哥幫你要。”
他要了兩次。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睛紅紅的。能不心疼麼?哪怕他楚辭在怎麼本質上不是好人,可他也是人心肉長,哪怕是塊鐵石心腸,這麼多年捂也該捂熱了不是?
最後還是他給自己妹妹牽線搭橋嫁給了自己的某位人品極好的小師弟,婚後生活美滿,妹妹當了個美食博主,每次都邀請楚辭去她家吃飯,後來楚辭也吃不到妹妹做的家常菜了,因為他死了。
那時十四歲的妹妹身後還追著莽撞的弟弟,虎頭虎腦的,像個憨憨的莽子。
就是這麼個自己也疼愛著的憨憨的莽子,長大以後創業開了家婚慶公司楚辭投資,雖然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前弟媳婦跟人跑了,但是老弟沒被打垮,卷土重來繼續失敗楚辭借他錢周轉,老弟還是沒有被打垮,最終在三十四歲時東山再起大器晚成,二婚弄得也算紅紅火火,至於後來有沒有再失敗楚辭就不知道了,因為那之後他就死了。
人生嘛,哪有什麼一帆風順呢,自己還在的時候能幫襯,自己不在了還是要看弟弟和妹妹接下來兩個人自己怎麼走啊···
不過這時候兩個小家夥都還在上初中,還沒到以後,現在也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和艾芙差不多大。
“哥啊!楚建軍又欺負我!”“哥啊你彆聽楚九歌說謊!她先搶我狀元豆吃的!”
狀元豆實際上就是五香豆,秦淮八絕之一。它與五香蛋一同被視為夫子廟的特色小吃,楚辭小時候特喜歡吃五香蛋,隻是長大後就沒怎麼吃過了。
十九歲的楚辭坐在門外敲敲打打的做著小馬紮,小馬紮旁還有幾個竹編的蟈蟈蛐蛐,小虎小龍,都是送給弟弟妹妹的。
他學的是百家藝,除了學拳藝更學其餘藝,自然也學了這木工,還有竹編手藝。
收去一身習武比鬥得來盛氣戾氣的他看起來和大學生沒有兩樣。
“小九九吃你點零食嘛,你好歹也是小九九的二哥嘛,讓讓她嘛。”楚辭把做好的小馬紮放在了身邊,笑眯眯的看著弟弟和妹妹,“你們倆彆吵架,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吃完飯帶你們出去逛逛啊,想吃什麼都和哥說啊。”
“哥啊,你回來才半個月怎麼又要走啊。”楚九歌眼淚汪汪的坐在小馬紮上,楚辭遞給了她竹編的小蛐蛐。
“因為哥要學武啊。”楚辭又拍了拍另一個小馬紮,拇指彈開汽水瓶蓋,遞給了老弟。
老弟拿著汽水垂頭喪氣:“哥啊,就不能再多待幾天麼?”
“怎麼?哥不在家想哥啊。”
“想啊。”“當然想啊。”
得到心滿意足答案的楚辭拿著另一個小蛐蛐遞給了楚建軍。
“你們想哥的時候就拿著蛐蛐晃,哥做的這個蛐蛐叫起來和真蛐蛐一樣,響起來那就是哥也在想你們喔。”
於是楚建軍和楚九歌一起晃起了蛐蛐。
後來蛐蛐晃蕩了大半生,也響了大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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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
小mini晃晃蕩蕩的又開上了一條盤山路,凍木市多山,盤山路自然也多,此處終點山頂即是比嘉神社所在之地。
雖說是神社,但是也過於氣派,不知道氪了多少金才能擴建成這樣。
穿著巫女服的少女站在門口放著風箏,她的虎口有一道深深的猙獰傷痕。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長得有點像小鬆菜奈。
少女看到小mini的時候,收起了風箏。
她對著下車的伊森禮節性鞠躬。
“好久不見啊,真琴。”伊森打了聲招呼。
“伊森先生是來找琴子姐姐的吧,姐姐已經恭候多時了。”她說話有些遲鈍,然後看到了隨後下車的另外三人。
比嘉真琴從台階上拿起了疊放整齊的長褲,有些笨拙的跑到小花的身旁。
她好像儘力的想要委婉提示,但是傷腦筋的捶了捶腦袋後隻能說沒有彎彎繞繞的大白話。
“神社聖潔,請您換下尿濕的褲子以後再進去。”
花有缺並未麵有尷尬,隻是自然接過長褲後躲在車後換上。
少女微微等待,接著有些迷惑的看向楚辭:“這位···老先生,您是不是在思念遙遠彼端的人?”
楚辭點了點頭,耳中聽著周遭的蟈蟈聲。
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