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半步跨出,在於天台之上踏出氣浪震圈,崩拳起轟,是為形意·半步崩拳。
昔年形意巨擘郭雲深在因刀劈惡霸,故被投進死囚室,雙拳上銬兩腳鎖鐐,仍於牢中武耕不輟,終從其師所傳踐步崩拳之中悟出半步崩拳。
前腳進一步,後腳跟半步,後腳跺地似悶雷,踩動樓層晃蕩,位於網絡世界中的博客大樓好似搖搖欲墜,而那崩拳轟出也似如勁弓發利矢,穿林打葉,其身也如舟行於浪頭其上。
絲毫不會懷疑這一拳能夠打穿什麼實心鋼板,但這一拳出也如泥牛入海翻不起什麼風浪。
蓋因楚辭上身後坐沉身小半,墜肘掌旋,擰腰推掌,雙腿似剪趟泥步側轉,分明八卦,卻又身形如龍矯健,適時踩動於八卦之兌位。
拳掌功夫是為八卦掌,可是這所用秘拳卻為形意的龍形虎神。
楚辭穿掌竄出,似乎葉底藏花卻又不像,僅僅一手八母掌單換掌的穿掌,
以掌托覆,先托崩拳下部沉墜卸力,再五指包覆分散承擔餘下之力。仿佛猜拳之中的布包石頭,先行以柔克剛。
【“兌位屬金,金又克木,這是想拿方位先壓我一籌。”】使那形意拳的楚辭心中暗想。
半步崩拳是崩拳中最基本的鍛煉方法和專門鍛煉肝臟的拳術,肝在五行之中屬木,五行生克之理,亦可落於拳術拳理。
【“不過想要壓我一籌隻是為了那一招而準備,喜歡探底之後才全力以赴雖然穩妥,但這可是我們共同的缺點啊,不過功夫練到這種程度,這缺點倒也成了優點。”】
“布”包住了“石頭”後,含胸拔背更沉幾分,身墜掌沉,以力能扛鼎與單手擲象之天生神力拉動“楚辭”之拳,拖拽向下。
楚辭身沉,“楚辭”亦跟著墜身。
“秘拳——虎猖狂。”二人同聲。
不過“楚辭”周身晃蕩,泄去拖拽拉力,複又兩腳紮馬似乎坐架金鑾用以穩固自身,拳隨心動,意即將那百煉鋼熔成繞指柔。
他率先破除了虎猖狂的前奏,打斷了後續。
在破招之際抖腕以剛轉柔,更是將單掌的包覆蕩開,方才未曾建功的崩拳寸勁一展,拳形變動,展露指節,自是要以標指洞穿楚辭腕骨。
然楚辭早已料敵機先,抬肘帶動手腕,與方寸間抬升幾寸,猛然束掌,五指頓做鶴嘴狀,而那手腕手臂也仿佛柔弱無骨,似蛇體軟韌,
不過,與其說是似蛇,倒不如說是把蛇形化為鶴頸。
五指鶴嘴猛地“叼啄”向下,柔如丹鶴捕魚,但其形更像耕地的老農持鋤翻土的剛性。
他想要將標指這條小魚吃下。
而後刁鑽一手下壓,那標指之狀卻也分開,僅剩兩指,如做猜拳之中的“剪刀”。
【“居然也和我一樣把‘二字鉗羊馬’的樁功練到了手上,以指做‘鉗’想要鉗住我這‘鶴嘴’啊,既然如此,那便用拳頭來砸斷你的剪子。”】
鶴嘴轉拳下砸,不過心有所感,楚辭抬腳,
兩擊戳腳針鋒相對,且又各自變線踢出互相攔截,交擊七八次後借勢退開些距離。
“自己打自己,破不了招啊。”拉開了距離的兩個楚辭笑道,“更不用說都是同一位位師父教的了。”
“的確。”複製數據得來的那位“楚辭”微微點頭,緩步走向方才投劍入地之處。
楚辭亦然,在走動過程中開口:“拳腳功夫你我平分秋色,不如就算平局。”
“可以,但既然拳腳功夫都平局了,那我看這兵器功夫也得是個平局,總之先比過再說,
最後一局就比那意境武道吧,正好我也創出了一拳,其立意不亞於你新推演出來的那一招。”
“可以,我倒也想領教一番你的高招。”
恍然二人對視相笑,這是棋逢對手的欣慰,旋即各自動靜不同。
楚辭單腳踏地,震起插地之劍,劍身旋起,穩當入手。
再瞧那邊,五指成爪,吸力自起,將劍器收入掌中。
各自持劍,也各自默契選用不同劍勢,
一者武當,其人握劍,掌心朝上,劍身一麵亦向上,是為陰陽之中太陰太陽,中陰中陽,老少陰陽八種握法之中的“太陽”,這八種握法可直接從手腕與手臂的旋度來劃分。
另一派開步格抱,雙手持劍,劍刃遊身舞了幾個劍花後蹲步帶壓,身似半蹲,不過卻是膕窩半蜷,靜待對手出劍好後發先至。
劍芒暴動。
太陽劍勢踱步縮地而來,劍指搭在劍格與劍身交界,樸實無華一擊平刺,如疾風如閃電,
而那後發先至亦來,蹲步帶壓銜接起身上挑,雙手持劍於半空劍花紛舞,既挑且崩,格開太陽劍勢平刺。
後發先至已終,此刻便是要先發製人,點撩洗挑撩劈,劍光晃亂人眼,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實結合不知哪處花招哪處殺招,
然則太陽劍勢一轉,臂旋帶動腕肘,也帶動劍鋒,掌心略朝左上,劍身橫截麵亦有傾斜,太陽轉少陽。
少太老,是為陰陽之循序漸進的變化,而中陰中陽便是其中分界,若以太陽二分,即可退轉少陽也可進入老陽,但理論又豈可比擬實際?
持劍正崩,劍尖一豎即上,似挑實崩,兩劍鋒刃交擊,以實招破花招,雙劍各自爭鳴,“倉啷”一聲劍觸劍分,雙手劍用招已老,正處於舊力剛消新力未生之時。
崩勢起落,武當劍的那位右腳回進,交叉於左腳之前,正崩轉翻,腕子翻動再是一崩,將那雙手劍崩開。
借助這崩勢,雙手劍招轉圜,弓身上步跨出,而那被崩開向上的一劍趁勢傾轉角度猛然下截,以劍截劍。
雙手劍截勢擋單手劍崩勢,再行一撩劍斜抽。
而那武當劍一遇撩劍斜抽即刻轉變為攪,如同將劍刺入池水,攪漩翻渦,回環間籠罩雙手劍,攪動後撤身帶動對方意欲控住施力展劍招。
而此單手攪劍並非無窮無儘,在於回環十數圈後攪勢漸消,如蛇纏臂於刁鑽之處直割對方雙手。
而那雙手劍亦不停,幾欲以力壓人砍下對方單手之腕。
刹那劍光成雙,雙手割出兩道豁口,連皮帶肉,而持劍之單手也被砍出個皮肉豁口,骨骼斷裂,僅剩下一層皮肉接連。
“我想以力壓人,你想以技破力,但你是否忘了,雙手持劍的力道就是比單手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