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能就想著,在計謀之上懂點兒腦筋。
而實際上……
換一個方向進攻就好了。
一麵城牆,連續久攻不下,對士氣消耗本來就特彆大。
而當你是一個士兵的話,就在這一條上衝鋒進攻,而地麵之上全部都是你同袍的屍體。
這個時候你的 心裡能不發怵嗎?
你曾經依靠的伍長,就死在你的腳下,被踐踏著的,你曾經仰慕的隊長也在腳下,化作了腐屍……
你曾經視為信仰的屯長,也死了……
屍體就掛在了城牆根兒下,被削掉了腦袋,流乾了血液。
誰還能鼓起勇氣衝鋒啊。
看著那些屍體……
仿佛每一張屍體的臉,都印照在腦子之中。
無形的恐懼,冰涼的纏繞全身……
而隻要換一個方向。
讓他們看不見地上的屍體,很快這種恐懼就能夠立刻消除掉。
畢竟,前麵都已經攻擊了那麼久,這個時候放棄進攻的話,就等於是讓城頭之上的守軍喘過一口氣,那麼之前那些辛苦的進攻進全白費了。
攻城。
就是需要一鼓作氣。
咬緊牙關一口攻打下來。
等到了極限的時候,敵人也到了極限。
就看最後到底誰能夠撐得住!
大家都是一口氣的事情。
一旦這口氣瀉下去了,重新進攻的話,那麼就需要重頭開始。
而現在是在晚上。
看不清楚屍體。
好像是就沒有恐懼。
敵軍的每一次進攻,幾乎都拚到了最後一個人都未撤退。
郝昭已經頂不住了,他不知道刺斷了多少把長槍。
也不知道到底斬斷了多少把刀。
直到他感覺身邊的人,好像都已經死光了,這才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陰冷,恐懼。
潘鳳從腳下的屍體裡摸到一把還算完整的刀,彆在後腰上,又撿起了一把長槍,轉身扔給郝昭,朝著周圍叫道:“老子還沒死呢!”
“還有多少沒死的啊?”
“沒死的,都他娘的站起來!”
“彆他娘的趴在地上裝死!”
“老子都看見了啊!”
“沒卵蛋的玩意兒……”
郝昭苦兮兮的說道:“將軍,人都死光了。”
“我們輸了。”
“走吧!”
潘鳳不由的一笑道:“輸了?”
“我輸了?”
“老子已經贏了!”
“小昭啊!我們不能隻看眼前的這一張棋盤,我們應該看得更遠一點兒。”
這話潘鳳也隻能在孩子麵前說說。
要是在沮授麵前說這話,他肯定是得被沮授給嘲笑。
不過,他在郝昭這個小孩子麵前說這話的時候,那簡直就是讓郝昭崇拜得不行。
“在山上的時候,文醜有多少兵?”
“不過二萬。”
“半山打敗,他損兵過萬。”
“而現在,他動用了多少兵。”
“以吾之的觀察,三萬兵力,加上五千騎兵!”
“他那兒來的這麼多兵力?”
“隻有一個地方,從朝歌調來,而朝歌的軍隊是誰的呢?”
“是袁紹的!”
“袁紹將主力都給調了過來,他身邊還能有多少人?”
“如果,此時吾有一支奇兵。”
“直接來一手擒賊先擒王!”
“我不就贏了!!”
郝昭說:“可是……將軍。我們也被擒王了啊!”
“對啊!”潘鳳道:“所以,現在就看誰更能頂得住了!”
“天亮之後,要是老子頂住了,我活了,那麼便就是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