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在研究帝王術。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不管任何的政事兒。
他仿佛也是忙碌的半生之後。
難得有那麼一段能夠安靜的時間。
唯一不好地方,那就是他的身體不能行動了。
現在,他無論做什麼,都需要人幫助。
白天讓人給他念書,順便還能看著外麵太子在應劭的教授下讀書。
隻不過,潘鳳看著就感覺到有點兒想笑。
潘心連話都說不明白,而應劭卻在教他四書五經。
除了可笑以外,潘鳳似乎找不到任何來形容那場景。
“都還沒學會走,你就讓去騎馬,去上陣殺敵……”
“仲遠(應劭表字)啊!”潘鳳說道:“我最近學會了一個詞兒,叫揠苗助長!”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應劭回頭看著潘鳳,他現在是五經博士,掌管太學,就論學識來說,他應該是目前整個風城之中,最有學問的人了。
“揠苗助長。”
應劭笑了笑之後,直接張口就來,“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
“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
“出自《孟子,公孫醜上》”
應劭直接就將全文都給背了出來。
顯然,他的業務能力還是非常出眾的。
各種儒家經典,基本上就是張口就來。
應劭背出了全文,這是他對潘鳳冷嘲熱諷的回應。
當然,潘鳳也不和應劭爭辯。
因為,要是辯這些儒家知識方麵,他當然是辯不過應劭的。
潘鳳說:“那麼大點兒個小孩,他能聽得個嘛啊?”
“要不……你嘗試一下,先教他認認字兒?”
“你倒是讓他把字兒給認全了之後,再教他點兒四書五經?”
應劭說:“天太子資聰慧!”
“他會明白的。”
潘鳳在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你也是念書年傻了吧?”
“把太學交給你,怪不得太學裡出不了什麼人才呢!”
應劭道:“吾知道皇上一向對儒家都頗不待見。”
潘鳳說:“不不不,我個人還是挺喜歡儒家的。”
“隻不過是看不慣有那麼一些儒家弟子的癟犢子玩意兒。”
“你和那些癟犢子玩意兒也差不多。”
“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應劭道:“孔子曰;君子遠庖!”
潘鳳說:“萬一孔夫子錯了呢!”
應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說道:“孔夫子怎麼會錯。”
潘鳳道:“孔子是嗎?”
應劭說:“孔夫子當然是人!”
“皇上是什麼意思?罵夫子不是人?”
潘鳳道:“隻要是人就會犯錯,對吧!”
應劭說:“對,但是……孔夫子他不是人。”
潘鳳道:“你這就不對啊!你怎麼能罵孔夫子不是人呢?”
應劭一下子麵紅耳赤起來,說道:“吾的意思是,孔夫子他不是一般人,他是聖人。”
潘鳳道:“你敢說……”
“聖人就一定不會犯錯嗎?”
“孔夫子都已經說過了,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你就是滿口那種念著之乎者也,卻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食而不知其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