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的陰雨,連綿多日不停。
潘鳳好像也有許久沒有看過太陽了。
這雨也完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才算結束.
潘鳳讓人架起了火鼎來,讓典韋來陪著他吃點兒火鼎.
他看著遠處的六安城,說道:“這麼多天了。”
“你猜他們城內都吃的什麼啊?”
典韋看著火鼎裡麵沸騰的油水,他的心裡其實已經猜到了城內現在正在吃什麼。
不過,他並不是很想說出來而已,恐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猜到了城內能有什麼可吃的。
“大概是……”
“吃樹皮,嚼草根啊!”
潘鳳說:“隻是吃樹皮嚼草根嗎?”
一旁的法正說道:“現在,城內的草根樹皮都被吃光了,還能吃什麼,不就是吃人了嘛!”
潘鳳割了一塊肉扔進了火鼎,說道:“是啊!”
“城內現在已經在吃人了。”
“儘管如此,他們依舊還在城內堅守。”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來。”
法正的眼睛裡微微動了動,問道:“不知道丞相是這位故人是?”
潘鳳夾起了一塊肉來,說道:“不知道……”
“你們還記不記得一個人,名叫臧子源。”
法正搖了搖頭,他並不記得這個人。
不過,一路追隨潘鳳的典韋倒是記得這個人,“哦,是臧洪啊!”
“臧洪當年就在城中堅守了一年有餘。”潘鳳說:“他是靠吃什麼活下來的呢?”
“也就隻有吃人了啊!”
“吃人。”
潘鳳的眼睛之中一下深沉了下去,說道:“你們看這六安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破啊?”
法正道:“既然,城內都已經選擇吃人了,那麼他們就已經完全背離了一切人倫!”
“當他們放棄掉了一切的底線之後。”
“這個時候想要破城,恐怕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以前攻城,很容易就能夠破城。那是因為守城的人,不僅要守城,還得守住做人的底線,他們還有所恐懼的東西。”
“而當他們選擇拋棄掉了一切時,就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打敗他們了。”
“這就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也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一種結果。”
法正對於潘鳳忽然殺了孫權這事兒,心裡多少還有點兒不太滿意的。
把一個容易對付對手給殺了,留下了一個難以對付的硬骨頭。
無論是從那個方麵來考慮,都是極度不理智的一件事兒。
“周瑜沒有那麼簡單。”法正到現在依舊沒有看透周瑜。
他身為一個軍師,在麵對這個看不透的對手時,他的心裡也很害怕。
他現在已經害怕失敗了,若是一無所有,他無所畏懼。
可現在……
他不是一無所有了,因此,他才會害怕。
有的恐懼是來自未知。
而有的恐懼則是來自於已知。
法正從火鼎裡麵夾起了一塊肉,在嘗了一下,說道:“肉沒熟。”
“加把火吧!”
……
“一把火就能夠焚儘一切了。”
“皖城已經許久沒有下過雨了。”
“都督,動手吧!”陳武和周瑜回到了船上。
甘寧確實沒有對他們動手,將他們給放了回來了。
當然……
甘寧也並不知道,他錯過了周瑜。
如果,他要是知道跟他一起吃飯的人是周瑜。
他應該早就將周瑜的腦袋給擰了下來,高高興興的帶著人頭去見潘鳳了。
周瑜的眼睛裡微微動了動,說道:“不著急,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