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嘴裡緩緩吐出一口氣寒氣。
現在是真的入冬了。
他知道以後會死很多人。
不過……
他的眼睛裡瞬間變得鋒利起來。
“死再多的人都是值得的。”
“想要踏上那最高的權利巔峰,那麼就必須用一具一具一具的屍體,墊上去……”
……
甘寧踩著腳下的屍體。
他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了曹純的麵前。
他現在隻能往前走,不敢再回頭,沈彌死了,蘇飛也死了,他能夠叫得出名字來的那些人都死了。
曹純此時淡淡的看著甘寧,說道:“興霸!”
“死光了。”
“所有的人都徹底死光了。”
“當年那些跟隨我們一起老兵,都已經死光了。”
“那些都是我們最好的兄弟。”
“我也不想看著他們死。”
甘寧渾身都是傷,雙腿之下拖出一條血痕,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睛裡漸漸變得凶狠了起來,說道:“我沒有選擇!”
“當踏上了戰場的那一刻。”
“就不能再有任何感情了。”
“你我的歸屬就在這裡了。”
說罷。
甘寧揮起手裡的長槍來,說道:“來吧!”
“來吧,來吧……”
“哈哈哈。”曹純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從眼眶之中滾滾的流下。
“當也,當也。”
說罷。
他持槍就朝著甘寧直接衝了過去。
寒風刮動之中,兩人的頭上都多了不少的白發,白發在風中飄動著。
噗嗤!
雙方手裡的長槍都刺入到了對方的身體之中。
甘寧沒有躲,他早就已經傷痕累累了,他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力氣去躲開了。
而曹純也沒有躲。
他不想躲,他帶來的騎兵也已經完全死光了,他的虎豹騎不在了。
霸王軍也沒有了。
他作為虎豹騎的統領,就應該與虎豹騎一起殉葬。
他的身體被刺穿了,鮮血從鎧甲的縫隙之間,不斷的滴落,打落地上發出無聲的沉悶。
“咳咳。”曹純咳嗽了起來,噴出一口鮮血來,身體也倒了下去。
甘寧的身體被長槍給紮透了,但是他依舊支撐著身體站立著,看著倒下去的曹純,他立刻就大笑了起來,說道:“我贏了,我贏了。”
曹純躺在地上,就隻有剩下那最後一口氣了,看向了甘寧,說:“師兄……”
“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
“最後到底是誰贏了啊。”
甘寧聽見曹純叫他師兄了,他此時也一下軟了下來,伸手將曹純給拉了起來。
曹純此時就躺在了甘寧的懷裡,說道:“師兄,我累了。”
“我不知道仗打完,到底是誰贏了。”
“好黑啊。”
“麵前的一切都黑了……”
“我永遠都看不見任何儘頭。”
“好遠啊,我又感覺我好像走了好遠,都走不到人生的……”
他哭了。
眼淚從臉頰上不停的滑落,打濕了甘寧身上的鎧甲,將鎧甲上的一片鮮血給衝淡了。
流了多少鮮血。
就必須要用多少眼淚來衝刷掉。
曹純死在了甘寧的懷裡,甘寧摸著眼角,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