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比長公主殿下年長十歲,身體也不是很好。
或許是戰爭持續太久勞民傷財,或許是忌憚長公主殿下在民間與軍隊中威望越發高漲,怕她未來有造反之心……”
信說到一半便沒有再說,隻是歎息著:“王命不可違,當時長公主殿下又遭蟲之國毒師暗算受了重傷,正在王宮養傷。
即便是這樣,如殿下那般高潔品性,怎麼會嫁給有殺父之仇的仇人,二話不說就要拔刀殺出去。
但王宮禁地高手如雲,又豈是那麼好走的。
最後在我們的極力勸阻之下,長公主殿下聯係心腹準備好了萬全之計,總算有驚無險地離開了花之國。”
聽到便宜老媽沒能血洗花之國王宮,賽倫斯有點遺憾,決定找機會補上。
他看著渾身纏繞繃帶模樣淒慘的信,想到剛才醫生幫對方治療的時候在旁邊圍觀看到的畫麵。
信身上有著許多陳年老傷,其中有不少還能看出是受刑留下的痕跡。
最為殘忍的是,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過,琵琶骨的位置還有猙獰穿痕。
“那你呢?你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地步?”
信聞言搖頭輕笑:“事關兩個大國紛爭,新王安排了許多監視者,長公主殿下想要悄無聲息脫身也不是那麼容易。
而這,也是老朽能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後邊的話不用多說,大家懂的都懂,無非就是信老頭拚死攔住追兵,讓賽倫斯的便宜老媽能夠成功出海。
而他自己則是淪為階下囚,不知被關在監牢中折磨了多少年。
最後又顛沛流離淪落到在生死角鬥場,和一群奴隸廝殺供人取樂。
賽倫斯看著信那張寫滿滄桑的老臉,由衷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
便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險些讓信再度破功,又一次紅了眼眶。
“這都是老朽應儘的職責。”信深呼吸幾口,側頭看向一旁靜靜聆聽的小羅賓,忍不住詢問道:
“少主,請問這位是小公主嗎?”
雖然賽倫斯和羅賓長相沒有多少相似之處,但他倆都是黑色頭發,而且相貌都極為好看。
男隨媽,女隨爸,說不定小公主長得像殿下的丈夫。
然而就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之中,賽倫斯搖了搖頭:“她是我的妹妹,但並不存在血緣關係。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不久便去世了。”
“什麼?!”信聞言如遭雷擊,當場愣在原地。
那張蒼老麵容上一瞬失去血色,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突如其來的悲痛,整個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定動彈不得,唯有雙手在不自覺地顫抖。
“您,您說長公主殿下她……”老者呼吸急促而不穩,嘴唇微微顫動,想要重新確認卻又無法將完整的話說出。
最後,隻是頹然的坐在那,任由淚水順著遍布疤痕與皺紋的臉頰滑落。
僅僅是看著,便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難言的絕望與悲痛。
這不隻是臣子驟然聽聞君主離世的哀傷,還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崩潰。
一旁的羅賓已經看紅了眼,賽倫斯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
“我沒有多少關於母親的記憶,很多事都是從父親那裡聽說,似乎她在懷著我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
現在看來,或許是當年留下的傷勢一直沒好。”
這也難怪原身生下來就體弱多病,乾什麼都慢吞吞的,原來不隻是惡魔果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