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五載,四月。
長安。
棣王府。
“夢想成真了啊。”李漁端詳著銅鑒中的自己,感慨萬端。
銅鑒中的李漁肩寬膀闊,身材高大,體形修長,五官立體感分明,濃眉如劍,大眼明亮,鼻梁高挺,臉蛋白淨,陽剛俊朗,頗為帥氣。
頭戴折上巾,身著圓領窄袖袍衫,腰束九環帶,足蹬六合鞋,溫文儒雅,活脫一個知書識禮的讀書人。
腰間佩著一柄鯊魚皮鞘的寶劍,左手按在劍柄上,平添幾分英武之氣。
唐朝武風極盛,文人尚帶劍,這是盛唐文士的標準裝扮,既有讀書人的儒雅之氣,更不乏英雄氣慨。
隻是,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是現代人的靈魂,如今的李漁,屬於穿越者。
李漁本是現代社會一名光榮的996社畜,除了辛苦上班、上網衝浪聊天侃大山打遊戲之外,就是研究唐朝曆史,唐朝文化,這是他的一個小愛好。
唐朝是夢幻王朝,輝煌無比,令人神往,雖然千年過去了,現代社會仍有大把的人癡迷於唐朝,李漁就是其中之一。
李漁對唐朝很是神往,曾經感慨“若是能生活在唐朝那該多好。”
上天眷顧李漁,讓他穿越到唐朝,夢想成真了。
而且,李漁還是一名皇孫。
棣王李琰,是聖人第四子,李漁是其第二十一子。
皇孫身份不錯,起點高,發揮空間大,然而不完美的是,李漁是棣王府的庶子,身份地位不高。
李漁的娘親鄭氏,本是棣王李琰的帖身婢女,一次李琰醉酒後,看花了眼,認為鄭氏秀色可餐,就把她給臨幸了,就有了李漁。
然而,鄭氏出身太低,受她之累,李漁出生後,李琰非常不喜,給李漁取名一個“漁”字,取其“漁侵”之意,也就是說李漁是多餘的,侵占了李琰的兒子名份。
可見李琰對李漁有多不喜了。
因而,李漁在棣王府就是一個小透明,沒人在意,沒人在乎,沒人與他玩,沒人把他當兄弟看待,有他不多,無他不少。
鄭氏為此很是憂慮,很是自責,憂慮成疾,在李漁十三歲那年過世了。
失去了唯一在乎自己親近自己的娘親後,李漁變得沉默寡言,不與府中人交往,專心讀兵書,刻苦練武,想要做一名縱橫邊關的將軍,立下大功,給鄭氏掙一個名份。
唐朝武風極盛,文人尚帶劍,想要立功邊關,李漁選擇的這條道路沒問題,很有前途,然而天不假年,一場意外來襲的傷寒要了他的小命,為現代人李漁接管了身體。
李漁對著銅鑒一陣照,顧影自吹:“帥氣衝天,比起我上一世的容貌強了好多,不錯。”
撇撇嘴,鄙視前任:“堂堂皇孫,隻想當個將軍,格局太小了,看哥怎麼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名垂青史。”
對著銅鑒整理衣衫,沒有任何錯漏處,李漁左手按在劍柄上,雄赳赳,氣昂昂,豪氣衝天:“三日前,府中驚變,危機重重,棣王府都快散夥了,然於我來說,卻是天賜良機,不可錯失,我得去抓住機會,一飛衝天。”
主意打定,李漁目光掃視自己的蝸居,百來平的小屋,一個正廳,兩個寢室,一間廚房,一張有些年頭的陳舊四方桌,四張磨掉紅漆的靠背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