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救李琰,不僅要說得在理,還需要一個極具份量,讓聖人無法拒絕的人來說。
這才是解救李琰最難的。
這事,非楊銛莫屬。
李漁苦笑:“同樣的話,不同的人去說,效果截然不同。合適的人去說,自然是效果大好,遠超預期亦非不可能。不合適的人去說,會適得其反。我呢,就是那個不合適的人。”
“這話在理,極是在理。”楊銛重重頷首,很是認可:“既然王子如此看重我,我去向聖人說說亦無不可。然,不知右相有何心思?”
原來還有小九九,沒關係,你問了說給你聽就是,李漁並不隱瞞:“右相想要以此事為契機,重啟‘韋堅案’,要父王指責太子,趁機行廢立事。”
楊銛臉上閃過一抹懼色:“右相謀事,少有不成,既然如此,我沒必要冒著得罪右相的風險而為此事。”
就這點膽色,還想保全楊氏?
李漁在心裡嘲笑,給楊銛出主意:“國舅,如此良機,你豈能錯失了?右相權相之名滿天下,被人罵為千古權奸,他所欲之事,你當破壞之,好名聲信手拈來。”
楊銛眼前一亮,頗為心動。
李漁透露消息:“以我觀之,不論父王要不要指責太子,右相都要重啟‘韋堅案’,到時,必然是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家破人亡。這可是難得的良機,國舅你難道想錯過了?”
楊銛心念電轉,一咬牙:“按照唐律,皇子犯法,當圈禁宗人府,哪有關進鷹狗坊裡的道理,此事聖人妄為,解救皇子,全骨肉之情,我責無旁貸,我這就進宮見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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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月堂。
李岫快步進來,掀起珠簾,來到後麵,見到李林甫。
李林甫正在閉目養神,聽見珠簾響動,睜開眼,問道:“岫兒,有何事?”
李岫稟報:“爹,李漁離開相府後,去了宣陽坊。”
“宣陽坊?”李林甫不當回事,滿滿的嘲笑:“宣陽坊裡儘豬狗,蠢笨無比,哪是成事之人。尤其是三個婦人,除了貌美一無是處,是個人的禮物都收,就差把‘蠢貨’二字寫在臉上了。”
李岫搖頭:“爹,李漁去了國舅府上。”
李林甫更不當回事了:“楊銛不急著掌權,而是先求名,所圖自是不小,然而,既立賢名,束縛必多,想要入仕,需要一個契機。隻要有我在,他不可能有契機。嗯,李漁去了又能如何?李琰已是我砧板上的魚肉,任由我宰割了。想要救李琰,唯有我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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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
紫宸殿。
聖人就住在紫宸殿,兼且處理日朝事務。
不過,那是開元年間的事情了,那時的聖人,極其勤政,比起太宗皇帝還要勤勉。
如今嘛,聖人在紫宸殿處理日朝之事,已成傳說,也不知道他多少時日未處理過朝政了。
聖人與楊貴妃愉快的玩耍,持久力驚人,哪怕他是六十二的老男人了,卻是雄風不減當年,這一玩耍就是一個時辰。
楊銛隻能候著,不敢打擾。
“大哥,何時來的?”正在楊銛耐心候著的時候,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遠遠傳來。
楊銛忙彎腰躬身,大禮參見:“見過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