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鉗吉網一頓毒打之後,李琰屁股上的爛肉可以當餃子餡了,再給李漁重重一拍,那疼痛襲來,李琰頭暈眼花,幾欲暈去。
一聲慘叫,衝口而出,尖銳高亢,極為刺耳,遠遠傳了開去。
高力士原本跟門神似的站著,聽在耳裡,驚在心頭,眉毛一立,眼睛一翻,精光暴射,咬著牙,從牙縫中迸出一句話:“棣王,你好大的狗膽。”
原本高力士對聖人的子子孫孫還算客氣,總是笑臉相迎,然而此時也是恨不得吃了李琰。
本就理虧,再有高力士的喝斥,李琰不由得氣矮,脖子一縮,想要分辯,又不知從何說起,唯有額頭冒冷汗的份。
高力士還不滿意,又訓斥:“你可知擾了聖人的興致,那是何等重罪?”
說著,高力士一雙眼睛朝寢殿瞧瞧,一臉驚懼,沒有聖人動靜,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要是在開元年間,擾聖人的興致根本就不是事,韓休可以直接叩門打擾,聖人不僅不會治罪,反而很高興,還要褒獎韓休。
然而,如今不再是開元年間,而是天寶五載了,聖人早就變了,對宋璟韓休二人的看法大為不同了,聽不得他人之言,更不會容許有人打擾自己的興致。
李琰這一聲慘叫,把高力士嚇了個半死。
聖人沒有動靜,不僅高力士放下心來了,就是李琰他們也是放心了。
然而,李漁又是一巴掌拍在李琰屁股上,劇痛襲來,李琰拚命咬牙,想要忍住,然而無用,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衝口而出:“啊……”
這聲慘叫,音量之高,聲音之尖銳,遠超第一聲。
高力士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左手一抹,咬牙切齒,衝李琰喝道:“棣王,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其他人聽在耳裡,讚成在心頭,無不是看著李琰,恨不得掐死他。
唯有段樸狂喜不已,李琰如此不知死活,驚擾聖人興致,聖人必然會大怒,治他一個大罪,李琰要倒血黴。到時,自己再從旁中傷幾句,就可以把自己摘出來,讓李琰去死。
李琰驚懼難安,隻覺積聚在胸腔中的恐懼太多,快要把自己嚇死了,扭頭衝李漁低聲喝道:“逆子,你想害死我?”
李漁一點不在乎,雲淡風輕:“你怕什麼?這才哪跟哪?你應當接著慘叫,不僅要驚擾聖人,更要撩撥聖人,要讓聖人滔天怒火。”
這話差點沒把李琰嚇死,緊咬牙關,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朝外迸話:“逆子,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思?驚擾了聖人的興致,就足以讓我死無葬身之地。若是撩撥聖人,聖人龍顏大怒,不要說承受聖人的怒火,就是怒火的餘焰就足以把我們燒成灰燼。”
這話沒有一點誇大的意思,而是實情。
聖人的怒火,放眼天下間,沒人能夠承受。
就是很得寵的高力士,聖人稱其為“高將軍”而不名,他此時如同寒風中的鵪鶉似的,低頭垂首,大氣都不敢出。
這就是聖人的威懾力。
一旦聖人發火,光是怒火的餘焰,就足以把李琰父子二人燒成灰燼。
李漁完全不在乎:“我怕什麼?倒黴的又不是我。”
李琰緊咬牙關,右手捏成拳頭,恨不得打死李漁,罵道:“逆子,倒黴的當然不是你,是我,聖人的怒火一定會衝我而來。”
李漁撇嘴:“你傻呀?為什麼你一定要承受聖人的怒火。”
李琰沒好氣:“我不承受,還能有誰?”
李漁理所當然:“右相啊。”
李琰不明所以:“右相?”
李漁咧嘴一笑,很不懷好意:“右相為相多年,耳目眾多,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我們進宮的消息肯定瞞不住他,他一定會趕來。在右相到來之前,我們不僅要擾了聖人的興致,更要撩撥聖人,要讓聖人怒火萬丈。到時,右相承受起來,那將是異常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