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聖人都有些有傻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可是天賜良機,李林甫心中狂喜,臉上盛怒難息,衝李漁喝道:“王子,你此舉何意?”
李漁揪著李林甫衣襟,使勁晃了晃,咬牙切齒,罵道:“段樸這閹禍罵父王是狗一樣的東西,我就是狗兒子,聖人就是狗爹,睿宗就是狗祖父,我們大唐皇室都是狗,我們隴西李氏都是狗。”
瞪著眼睛,盯著李林甫,質問:“右相你身為宗室中人,難道你能容忍這種狂悖之語?”
李林甫很想說,我能忍,完全能忍,隻要能把棣王一脈鏟除,我什麼都能忍。然而,這話不能當眾說出來,隻得違背心意:“我自是不能忍的。”
李漁趁機進逼:“那你為何為段樸這閹貨開脫?”
李林甫辯解:“王子誤會了,我非為段樸辯解,而是實話實說,段樸身為中官,自有職責所在。棣王如此之臟,有失禮儀,前來見聖人,這是對聖人大不敬,段樸阻攔,也是應有之義。”
不愧是李林甫,能說會道,不僅把段樸摘出來,還趁機倒打一耙,把罪過推到李琰頭上。
聖人看著李琰這副臟得跟孫臏似的樣兒,心中很是不喜,喝道:“你是不是故意如此,裝可憐,想讓朕可憐可憐你。”
你真是慧眼如炬,一語中的,切中要害了。
但是,李琰打死也不認,抱著聖人右腿,聲淚俱下:“父皇,哪有的事啊。是兒臣發現有人矯詔,如此大事,豈能不報,因而顧不得清洗身子,顧不得治傷,匆匆趕來宮裡求見父王。卻是沒有想到,段樸這閹貨,他包藏禍心,不讓兒臣進宮。”
“矯詔?”聖人眼睛一翻,精光暴射,威勢懾人,喝道:“這是何等大罪,豈容你信口雌黃。來啊,給朕拖出去,打殺了事。”
李林甫狂喜,絕不能給李琰再說話的機會,立時打殺才是最好的結局,狂拍馬屁:“聖人英明。”
高力士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看著李琰,心中一聲長歎,你作死到如此地步,千古未之聞也,神也救不得你了。
楊銛很為李琰惋惜,明明握有鐵證,卻是沒有機會呈給聖人。
段樸心中狂喜,一陣快意,你區區一個狗都不如的皇子,也敢跟我鬥?
郭千裡滿臉驚訝,不敢相信李琰竟然如此信口開河。
然而,李漁卻是衝聖人道:“聖人下旨給右相,讓右相派人審理父王牽連二孺人巫蠱事件,可有此事?”
聖人不明其意,還是頷首:“這是自然。”
李漁追問:“若是有人不遵您的旨意,不審父王巫蠱事件,而是構陷太子,不知是不是矯詔?”
“構陷太子?”
“不可能。”
一片驚呼聲響起,出自高力士,段樸和郭千裡之口。
高力士的目光落在李林甫身上,瞄一眼,迅速收回,若說誰最想構陷太子,肯定是李林甫了。
段樸震驚得話也說不出來了,若真是如此的話,自己阻攔李琰進宮,就是天大的罪過。
郭千裡滿臉震驚,不敢相信今日興安門市井潑皮般的對罵,還有如此曲折。
聖人重重頷首:“自是矯詔。”
李林甫心中暗道要糟:“聖人威加四海,莫敢不從,何人敢矯詔?還請聖人明察。”
聖人認可,傲然道:“朕自登基以來,無人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林甫想要趁機把李琰父子弄出去,斷了他們告禦狀的機會,然而,李漁卻不給他機會,語出驚人:“因為這矯詔之人就是右相。”
聖人臉色陰沉,喝道:“豎子,閉嘴。”
李漁取出厚厚的罪狀,遞給聖人,擲地有聲:“此為鐵證,聖人自己看吧。”
不由分說,塞到聖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