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莊母起身進了裡屋,不一會兒出來,手裡多了個布口袋,從裡麵拿出一團暗紅色的物事來。
肖芒正好奇莊母要給她什麼,隻見莊母手一抖,把那團物事抖落開來,用手一展,竟是一件花式頗新的女式毛衣。
“來,比比看大小怎樣。我估摸著織的,也不知合適不合適。”
說著,莊母拎著毛衣往肖芒的身上比劃著。
肖芒完全愣住了,隻覺得有種暖意直湧上心頭,鼻子一酸,這回再也忍不住,眼前洇起薄薄的霧氣來。
從小到大,肖芒幾乎沒穿過她媽做的新衣服。
她的衣服,基本都是她媽苗鳳蘭從親戚朋友家裡要來的彆人不穿的衣服。
大小合適的就直接穿了,不合適的苗鳳蘭也不浪費,大的改小,或兩件小的混做成一件給肖芒穿。
雖說這年月家家都過得很拮據,但到底過年時還能給孩子裁件新衣服穿。
可隻有肖芒,從來不知道新衣服的模樣。問題是,肖家三個孩子中,隻有她一個人有此待遇。
她大哥肖建自不必說,新衣服多得數不過來,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都愛臭美。
小妹肖萱,雖然也沒幾件像樣的衣服,但好歹時不時的,還會有件新衣服穿。
肖芒也很鬱悶,曾經問過她媽苗鳳蘭,結果苗鳳蘭隻淡淡的一句“誰叫你沒投個好胎”就把她給打發過去了。
肖芒很鬱悶,也很難受,最後隻能歸結為,怪就怪在她排行老二。
一般孩子多的家庭,家裡老二都是最沒存在感、最不得父母心的那一個。
上輩子的她這樣想著,也就認命了。
終其一生,她也沒有穿過親生母親苗鳳蘭做的一件新衣服。
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世莊母會送給她一件新衣,而且還是莊母親手織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做新衣服,肖芒怎能不感動。
“還不錯,看大小正合適。”
莊母比劃完,放心地笑了,將毛衣塞到肖芒的懷裡。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要變天,正好把毛衣拿回去穿。你這孩子也不會照顧自己,這幾次來我看你都穿得太單薄了,這可不行,容易感冒的。”
莊母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冷不防肖芒一下子將頭埋入毛衣中,啜泣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哭了?”
看見肖芒哭的傷心,莊母頓時亂了陣腳,急得不行。
“這孩子,怎麼說哭就哭了?有啥心事和大娘說說,彆憋在心裡。”
肖芒放縱自己哭了一小會兒,情緒得以宣泄後,有些難為情地從毛衣中抬起頭來,臉上還帶著幾點淚痕。
“我沒事,大娘您彆擔心。就是看見您給我織的毛衣,有點太高興了,情緒有些激動。”
“我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有新毛衣穿,真的很謝謝您,大娘。這件毛衣我很喜歡,很喜歡。”
肖芒摸著手中那件暗紅色的毛衣,毛衣手感很軟,用的毛線是時下流行的馬海毛。
線與線之間織得很密,這種織法織出來的毛衣密實保暖,但織起來更費神也多用不少毛線。
是以除了給自己家人織外,市麵上很難買到這種質地的毛衣。
而且毛衣款式也不是肖芒記憶中的那種常見老款,可見莊母織這件毛衣是用了不少心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