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馬育德的辦公室裡,馬育德獨自坐在辦公桌後,神色肅然的握著話筒正在打電話。
“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啊。”
馬育德說這話時,眉頭微微皺著,語氣中帶著點緊迫。
對麵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見馬育德眉頭皺的更深了。
“儘快那辦不到。我們這位姚校長是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想說服她那是絕無可能的。我們隻能想想其他的方法了。”
馬育德話音落下,對麵的人又在話筒中說了半天,馬育德的臉色隨著對方的話語越來越白,直到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無。
“你說什麼?你要瘋了,這麼做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可怎麼是好?不行,我不同意。”
馬育德慘白的臉色異常凝重,語氣堅決的回絕著對方。
然而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些什麼,他的麵色有一絲動搖。
馬育德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著,昭示出了他此刻內心激動的情緒。
“如果實在沒辦法,那麼隻能試一試了。”
似乎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他對著話筒那頭說著。
又過了半晌,馬育德把話筒重重地掛回到座機上。
此刻,他不大的眼睛,仿佛蛇般發出詭異的光芒。
“姚舒梅,彆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你逼我的。好好的陽關道你不走,非要去過獨木橋,又怪得了誰呢。”
他陰惻惻的說道。
紅旗食品廠的副廠長朱長茂放下手中電話,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沒想到這個姚舒梅居然如此難應付,連馬育德都拿她沒辦法。
但這次對於接收M大校辦罐頭廠一事,他是抱著必須拿下的決心的。
眼看老廠長就要退休了,他是三位副廠長中主管生產的,也是最年輕最有潛力接替廠長之位的。
這幾年國家搞改革開放,各行各業都在鼓勵個人創業,民間也開始有私人開辦起食品廠來。
如紅旗食品廠這樣的國營老廠,現在麵臨的衝擊不可說不巨大。
原先計劃經濟時期,生產任務都是國家分配的,每年乾多乾少,發到每個人手裡的錢就是那麼多,大家乾活兒自然也就沒動力。
可是現在不同了,在各種私營小廠的衝擊下,紅旗食品廠的效益年年下降,一年不比一年。
說實話,目前想做好紅旗食品廠的廠長,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朱長茂自有自己的打算。
他為人活絡,消息靈通。
最近這半年來,他已經聽說南方有好幾家廠子,都改製解體,由原來廠裡的領導接手變為私人資產,或者直接賣給個人。
朱長茂打得也是這個算盤。
他準備接手紅旗食品廠的廠長後,也要大刀闊斧的做改製,若是這家廠子能落入到他個人名下,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所以,他對廠長之位,勢在必得。
而他知道,老廠長對這次接收罐頭廠一事,極為看重。
想接班,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就不希望橫生任何枝節。
也因此,朱長茂之前在電話裡對馬育德提議,要想個辦法讓姚舒梅再也開不了口反對。
不過似乎馬育德有點害怕畏縮了。
但朱長茂可不在意,他一直秉承著重利之下必有勇夫這種信念。
況且,他手裡還握有重要的證據,萬一關鍵時刻馬育德預備要掉鏈子,他朱長茂也不是吃素的。
依他朱長茂的想法,管你是不是多年老同學,情誼有多深。
最後能把人緊緊拴在一起的,也不過一個利字一個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