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娟拿回家裡多少錢,肖芒再清楚不過了。
發出去的工資,在她賬目上都有記錄。
“那些錢夠蓋房子的嗎?如果不夠,一定要和我說。”
“夠的,夠的。”
胡玲娟立馬擺擺手。
“我們那裡蓋房子不像城裡,要花好多錢。在我們那兒,砌房用的土磚是自己燒,房子也是家裡人自己蓋,需要的無非就是一些買材料的錢。所以,我拿回去那幾百塊絕對夠用了。”
哦,原來如此,肖芒明白了。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說什麼悄悄話呢?”
孫愛蓮湊了過來。
見肖芒手裡拿著胡玲娟給的地瓜乾,她便接話道:“我也給你帶了好東西,等著。”
說完,她轉身走到自己的行李包旁,在裡麵一通翻找。
沒多大會兒,她拿出一條嫩黃色的絲巾,擱在手裡朝著肖芒揚了揚。
“怎麼樣,好看不?我特意從老家帶過來的,這次回去看到有新鮮款式賣,就給你們一人帶了一條。”
邊說她便把絲巾放在肖芒脖子上比劃著。
“哎呀,這顏色好配你的膚色。我買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顏色你用肯定合適,果然,我眼光也太好了!”
說到最後,孫愛蓮拐著彎兒的又讚回到自己身上。
肖芒和胡玲娟看了看她,隨即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瞧瞧左手的地瓜乾,再看看右手的絲巾,肖芒既感動又感到很愧疚。
“真是不好意思,你們又是給我帶吃的,又是帶圍巾,可我什麼也沒給大家帶。”
她覺得很抱歉。
寒假她也回了老家。
可相比起其他人興高采烈地回家與親人相聚,她這一趟旅途則顯得心酸無比,也淒涼無比。
這次回平海,或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踏上家鄉的土地了。
那個曾經生活了兩世的故鄉,在她的記憶中也越來越遙遠。
有些傷痛,不敢去觸碰。
不堪往事,再不願回首。
她已然果斷地與過去做了了斷。
當肖芒狼狽地隨著淩祺峰回到濱城時,那時的她,渾渾噩噩間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那漫長路途的。
當然,那時的她也完全忘記了要從平海帶特產回來給寢室姐妹們。
又或者可以說,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心情。
“行了肖芒,你彆自責了。你要是那麼自責我可怎麼辦,我也什麼都沒帶。”
譚瑜凡手裡也拿著一包地瓜乾,明顯是胡玲娟送的,正吃得香。
“我看乾脆這樣,今天第一天回寢室,我們也彆去食堂吃了,中午我請客下館子,晚上你負責。如何?”
譚瑜凡話音剛落,肖芒還沒反應過來,孫愛蓮已經歡呼一聲,雀躍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