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育德的視線落在那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上,過了片刻他抬起頭,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義正言辭道:“莊德強,你這是什麼意思。競聘是公正公平的,不要總想著一些歪門邪道。恕我這個不能收。”
說著他把信封給推了回去。
“哎,話不能這麼說。我這也沒彆的意思,就是之前聽朱廠長……朱長茂說過,您家裡似乎最近事情比較多,女兒找工作要用錢,兒子的婚事也要用錢。我就是想幫幫忙嘛,給您解解憂。”
“這是我自己家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錢我不能收,你還是拿回去吧。”
見自己怎麼說都說不通,馬育德還是堅持不肯收錢,莊德強一下子火氣湧了上來。
他深呼一口氣,把火氣壓下去,帶著點威脅的口吻道:“馬校長,先前您收朱長茂錢的時候可是很痛快的,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推三阻四,是不是對我參與競聘有什麼意見啊。”
“你亂說什麼!”
馬育德見他越說越不像話,瞬間臉一沉,低斥道。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莊德強也就索性豁出去,把話敞明了說。
“這您可怨不得我。要知道我就渾人一個,不像你們這些大知識分子,懂那麼多道理,說話也講究文縐縐的那一套。我隻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該準備的我也準備好,至於您怎麼做,那就要看您的選擇了。不過,事先聲明,我這個人,要說嘴嚴那是真嚴,不過有時候心情不好,也容易往外說出去點什麼。”
這麼明晃晃的威脅,馬育德登時被氣得不輕,不過同時他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拿莊德強還真是沒辦法。
馬育德恨得牙癢癢,朱長茂怎麼這樣不靠譜,什麼事都敢告訴眼前這跟地痞流氓也差不多的混球。
眼下小辮子被人攥在手裡,他不由後脊梁一陣發寒。
朱長茂倒台,沒牽扯到他已是萬幸,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他心裡迅速盤恒一遍,最後壓著怒氣拿過了桌上的信封,收入了抽屜裡。
“行了,東西我收下了,不過事先聲明,競聘一事上我幫不了你什麼,你自己好自為之。”
莊德強哈哈一笑,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您東西收下就好,至於競聘各憑本事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馬育德勉強笑了兩下送走莊德強,回身關好門,狠狠啐了一口,從抽屜裡拎出那個牛皮紙信封,摜在桌子上,盯著看了半天,臉上肌肉跳動,明顯氣得不輕。
過了半晌,他拿起信封準備塞回抽屜,手卻一頓,最後還是揣進了衣兜。
沒辦法,儘管知道莊德強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最近手頭確實太緊了。
家裡兒子女兒的事趕到一起,媳婦天天和他為了錢吵,吵得他腦仁都疼。
雖然身為大學校長,但一個月也就領那麼點死工資,讓他上哪兒去弄那麼多錢。
是以,儘管他已預想到這個信封就是個燙手山芋,卻也不得不用一下了。
莊德強從M大裡出來,徑直上了路邊一輛灰色轎車。
“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