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這麼個坡底下,四周除了風吹過樹林發出的沙沙聲,再沒彆的聲音。
想求助都無門,隻能等著連裡派人來救。
姚冉身上的軍裝都被露水打濕了,好在是初春季節,穿得厚沒有透到裡麵,但她還是能感到一陣陣濕涼的潮氣在往毛孔裡鑽,渾身冷得發抖。
胃裡空空蕩蕩,饑餓難耐。
她抬手看了一下表。
好在手腕上的手表沒有摔壞,還正常滴答運行著。
時針指在六的位置上,這意味著整整二十個小時,她都粒米未進了。
紅方司令部任務下達的突然,向岩帶著他們一路急行軍,根本連吃飯的時間都沒給過。
昨夜能宿營睡上一會兒,已屬難得。
一想到向黑臉,姚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一股透骨寒意冰得她心臟都開始麻痹。
她忘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這次軍演的成績,是會計入到文工團每個人下連隊集訓的總成績中,並直接和新舞劇女主角的選拔掛鉤。
而自己目前的狀況,根本就無法再繼續參加軍演,等於是直接棄權。
棄權的後果就是,她的總成績將遠遠落後其他人,更不要說同何嬌嬌比了。
想到此,姚冉直接哭出聲。
天知道她有多在乎這次的女主角選拔,她又是多麼不想輸給何嬌嬌!
不是都說情場失意,事業得意嗎?
原來都是騙人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才是真的!
姚冉哭著翻背包,在背包裡摸索著找吃的。
難受歸難受,該吃飯還是得吃飯。
她還不想英年早逝在這種鬼地方。
因為是急行軍,向岩讓大家輕裝上陣,所帶食物很有限。
路上已經吃掉了一部分,姚冉摸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小袋壓縮餅乾。
撕開口子,她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壓縮餅乾又乾又粗糙,並不好咽,不過幾天吃下來,她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
雖然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家裡條件優渥,可姚文平夫婦並不特彆嬌慣兩個女兒,是以姚冉姚茜兩姐妹,全都養成了能吃苦不嬌氣的性格。
姚冉坐在濕冷的地麵上,右腳腳踝腫起老高,頭發上零零散散地粘著碎草末,臉上還帶著輕微擦傷。
她就著初春寒風,費力地嚼咽著壓縮餅乾,同時臉上眼淚還在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這情景看起來,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向岩找到她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踩著地麵的沙沙聲驚動了姚冉,她猛一抬頭,眼裡頓時放出驚喜的光芒。
“連長!”
她嘴裡一口餅乾還沒吞咽乾淨,導致說話也含混不清。
向岩望著她,半晌沒說話,可姚冉卻看清了他黑沉的快滴出水的臉色。
“連長,我……”
“姚冉,你知不知道擅自離隊,是多麼嚴重的違紀!”
向岩鋒利的目光中透著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