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事,盛誌端煩亂地將手中紙巾重重往桌上一擱。
“不是我不想辦,是……”
“是沈立新辦事不利,對嗎?”
盛彬淡淡道。
“那個廢物!不隻事情沒辦好,還讓姚文國發現了端倪,派去的兩個狙擊手都被姚文國給解決了。”
盛誌端怒其不爭地狠狠拍向桌子,碟子上的筷子,都被彈到了一邊。
“的確是夠廢物的。”盛彬一挑眼皮,似笑非笑地說,“這種人,您也能看得上眼,敢委以重用。真不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當初就是看他夠聽話,哪想到……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再說,這次偏偏撞在姚文國手裡,不然也不會生出那麼多事來。姚文國那個人眼裡半粒沙子都容不得,我們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腳,他怎麼肯罷休。”
“那您的意思,答應我的事就不作數了?”
“最近絕對不能再動手,姚文國派了人在盯著我和沈立新,就等著我們有動作。這個節骨眼,不能再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裡。”
“明白了。”盛彬騰地站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你上哪兒去?”
盛誌端神情嚴肅,聲音裡卻透著股緊張。
“去上班。”說著盛彬望了眼飯廳牆壁上的掛鐘,“早上有個會,去晚了主任會不高興的。”
對於兒子突然回心轉意,肯聽從自己的安排,一心撲在工作上,盛誌端還是很滿意的。
“今天不是周日嗎?休息日還開會?”
“臨時加的,不去不行。”
“再著急,也吃過飯再走。一會兒讓吳波送你過去,不會遲到的。”
他難得語調關切地說。
“不用了,坐你的車去單位太顯眼。我還不想被同事認出身份,搞特殊化。”
盛彬語氣堅決,盛誌端沒再攔著他,任由他推開飯廳大門離開了。
早上的會議,由兼任對外經貿部部長的林副市長主持召開,是關於近期招商引資的成果彙報。
原本依照盛彬實習生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他表現突出,又是M大的高材生,他所在處室的主任很看好他,破格讓他跟著旁聽。
出身於政治世家,打小跟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對於這種會議的流程,盛彬再熟悉不過了。
對於參加會議,他實在沒有興趣。
坐在大會議室裡的旁聽席位,他有一搭無一搭地翻看著手裡的會議材料。
猛然間,一個名字落入他的視線中。
楚聞肅。
翻著材料的手頓住,盛彬屏住呼吸,直勾勾盯著這三個字。
昨晚姚老太太獨自念叨的那個名字,劃過他的腦海,與眼前的名字重疊在一起。
楚聞肅……蕭聞楚……
當時他分明聽到姚老太太在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