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盛彬寄出的那份親子鑒定報告,被送到軍部監察部門。
高級乾部中,居然出了這樣的醜聞,監察部門領導當即將沈立新解除職務,隔離審查。
同時,姚文國也將自己手中拿到的人證物證遞了上去。
不論人證還是物證,都顯示著盛誌端與沈立新勾結,派出狙擊手襲擊特種大隊成員的事實。
沈立新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承認了向岩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對於偷襲莊鐸一事,他卻咬死了不承認。
盛誌端也一樣難纏,突擊審查了幾天,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最終,還是從盛彬身上打開了突破口。
麵對審訊人員的詢問,他對一切供認不諱,甚至沈立新與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他都和盤托出。
審訊的最後,他提了一個要求,想要見肖芒一麵。
在征求肖芒意見時,肖芒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同意了。
在一個烏蒙蒙的早上,她走進了看守所的大門。
獄警帶著她,穿過狹長幽暗,布滿鐵門的走廊,最後來到了會見室門前。
“他就在裡麵,你進去。放心,人被銬在椅子上,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的。”
獄警說完,推開了厚重的鐵門。
笨重的吱嘎聲響起,肖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會見室內,一身囚衣的盛彬。
按照看守所規矩,他也被剃短了頭發,然而卻無損於他的俊美。
隻是想來看守所的日子並不好過,原本白皙的皮膚有些泛黃,整個人也迅速瘦削了下去,本來就不豐潤的雙頰,全都凹陷下去。
肖芒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
恨他麼?
她應該恨他才對。
可看到眼前盛彬的模樣,她突然又有些釋然了。
從肖芒進門開始,盛彬狹長幽黑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隻是他的眼神裡少了那些曾經的偏執與狂熱,重新恢複了清明。
“謝謝你,還願意來見我。”
唇角翹起,他微笑道。
“有什麼話,你說。”
肖芒坐在他的對麵,等待著下文。
“肖芒,你說的對。一直蒙蔽我的,就是我自己。在這裡,待了許多天,我也想了許多天。那天我母親……”
說到這裡,盛彬痛苦地閉了下眼睛。
“……她說出所有真相時,我才發現,我真正愛的,依然是小瑾。從來都是小瑾,沒有改變過。我的確是把你當做了她的替身,你終究,不是她。”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才愕然想起,雙手腕都被銬在椅子上,根本動也動不了。
“我不會替我母親向你道歉的,因為我明白道歉絲毫用處都沒有,根本彌補不了你和舒梅姨的痛苦……況且,我也同樣恨著她。”
說這話時,他嘴唇微微顫抖。
“對了,你父親的傷好些了嗎?我很抱歉,子彈打中了他……”
肖芒緩緩點頭:“他好多了。”
之後兩人便默然無語。
一時間,會見室裡氣氛仿佛凝固住一般。
良久,盛彬淡淡笑了笑:“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