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和機遇(既是一場危機又是即將到來...)(1 / 2)

錢氏要拽上賀雅君的原因很簡單,她覺得對方口中所說的繡娘是齊湘兒,難得這賀雅君跟上了,她就纏上了對方,好詢問一下齊湘兒為什麼能和貴人們搭上邊。

賀雅君坐上了馬車出了知府府邸,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她的嘴唇微微下撇,臉上也沒有這些天常有的笑容。

旁邊的丫鬟想要說什麼,而錢氏看著對方的模樣,故意撩開了簾子,好讓馬車裡可以看清楚外麵的景致。

“原來這是知府大人的府邸,這位夫人,實不相瞞,我當時還以為是在仙宮裡呢,半天回不過神來。”

賀雅君並不是自怨自艾地性子,都已經答應送人回去了,又何必給錢氏甩臉子,整理好心情之後,賀雅君說道:“確實不是仙宮,還是人間呢,這是我舅舅的官署。”

錢氏笑嗬嗬地說道:“原來是知府大人的侄女,難怪生得這麼好,像是仙女一樣,住在這樣的宅院裡,活脫脫就像是仙女。”

“我當時躺在床上,隻覺得身下軟乎乎的,像是躺在棉花上一樣,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我夢遊到了天際。後來正好是老夫人和夫人你一起進來,我都還覺得,是一對神仙,再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是人間啊。”

錢氏說的誇張有趣,彆說是賀雅君了,就連她身邊跟著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笑,馬車裡的氣氛更為輕鬆。

錢氏逗樂了賀雅君,還特地講了幾個村子裡的笑話,讓賀雅君的眉眼舒展開。

賀雅君身邊的丫鬟更是身子前傾,覺得錢氏的笑話可太有意思了。

賀雅君也知道了對方姓錢,主動說道:“錢夫人,不必一口一個夫人,其實我心裡頭怪彆扭的,現在都喊我小姐,你也喚我一聲賀小姐吧。”

錢氏頓時明白了,這賀雅君八成是和離了,雖然還梳著夫人發髻,憑著她的家世,十有八·九是要選擇再嫁的。

錢氏自己守寡帶大了兩個兒子,兩個兒子相互扶持,小兒子讀書也很勤勉,就等科舉越過龍門改變命運,錢氏最自得就是自己守寡,猜到了賀雅君八成是要再嫁,心中頓時就瞧不起對方。

作為一個好女子,就應當忠貞不二,又是和離又是再嫁,這種人可真讓人瞧不起!

而且這婦人也貌美,和她那個兒媳婦一模一樣!

心中想著,錢氏還是笑著說道:“要說什麼夫人小姐,我家兒媳婦也是在外被人稱一聲夫人,若是可以,我也願意彆人再喊她小姐。”

不等著賀雅君說話,錢氏就說道:“我自己也守寡也就算了,畢竟我就是個老婆子了,但是我家兒媳婦的樣貌真真叫做一個好,隻可惜命薄,嫁給我長子沒多久,我長子就沒了,她本來家世就不錯,又有好容貌,我還想著若是可以,她還是再嫁的好。”

賀雅君咬著嘴唇,其實外祖母帶著她各種長見識,意思也說的明白,讓她再嫁,現在聽到了錢氏的話,觸動了自己的心事。

賀雅君輕歎著說道:“錢夫人,你可真開明,居然還想著讓兒媳婦再嫁,彆說是你是婆婆了,就算是自己的女兒,很多當母親的也不願意女兒再嫁。”

賀雅君說的就是自己,她的母親是極力反對她再嫁,礙於外祖母,沒說難聽的話,但是眼刀子剜在她身上,讓賀雅君一想到就生生得疼。

賀雅君不願意讓母親太過於失望,其實還是想要打消外祖母讓她再嫁的主意,讓她安安生生地這樣過一輩子。

倘若不是二兒子,錢氏內心深處當然是渴望齊湘兒給長子守一輩子的寡,但是齊湘兒實在是個禍水,錢氏恨不得把她趕得遠遠的。

錢氏故作大方,“不好耽誤她,她嫁給我兒子的時間太短了,沒必要和我這個老婆子一樣守一輩子。她的容貌好,沒嫁給我兒之前,可能會有一門更好的親事,但是……”

錢氏說到了這裡,心中忽然一動,想到了一人來——那人正是齊湘兒的舅母。

齊湘兒訂了親以後,錢氏在進城的時候見過她的舅母,那人冷嘲熱諷,意思是齊湘兒太不仔細,傷著了臉,錯過了一樁大好姻緣,對方父親是可是三品大員。

大概是齊湘兒的舅母太過於不平,關於那鄒縉雲的事情說的很多,此時的錢氏就想到了這人來。

齊湘兒雖然還是處子之身,但是已經拜過堂,這價碼當然要折一折,差不多要是做鄒縉雲的妾室正好。

鄒縉雲是在杭州,遠遠把齊湘兒塞到杭州去,這樣也好。

錢氏想到了這裡,再看向了賀雅君,開口詢問:“賀小姐,我聽你的口音,帶著點杭州的味道,你是杭州人氏嗎?”

賀雅君沒想到話轉到了這裡,點頭說道:“很明顯嗎?我以為蘇杭之地口音差不多。”

錢氏笑著說道,“我祖籍是杭州的,所以聽得出來,一般人隻怕都聽不出來,沒想到我和小姐還有這樣的緣分,居然還是一個故地。”

賀雅君失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錢氏說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布政使參政鄒大人之子鄒縉雲你可知道?”

賀雅君刷得一下臉色雪白,萬萬沒想到從一個鄉下婦人口中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她的手指抓住了衣裙。

“我家小姐自然是聽過的。”丫鬟翠羽說道,“錢夫人,你問這個乾嘛。”

賀雅君的手壓住了丫鬟的手,對她搖搖頭,“我來說吧。”

“小姐……”

“他現在也在蘇州的書院裡讀書,彆說是我舅舅舅母可能會問,我若是去買胭脂水粉之物,說不定還會再遇到他,難道一輩子不提他不成?”賀雅君深吸一口氣,對著錢氏露出了淡淡笑容來,“我先前便是鄒縉雲之妻,因一些緣故與他和離,聽聞他現在就在蘇州最大的書院讀書。”

錢氏連忙說道:“說到了小姐的傷心事,對不住了,對不住,那我就不提了。”

錢氏本來不想打聽賀雅君為什麼和離,現在想要把齊湘兒塞給鄒縉雲,少不得晚些時候再打聽一二,剛剛賀雅君透露出此人就在書院裡,想來打聽鄒縉雲也不會太困難。

賀雅君覺得說完了之後,反而心情舒暢了起來,主動詢問起來,“夫人不用客氣,你詢問鄒縉雲是有什麼事情嗎?”

猶豫了一下,錢氏說道:“先前我家兒媳婦在嫁給我兒之前,還被人相看過,聽聞就是鄒縉雲的母親。我現在想著我家兒媳婦……”

“不可!”賀雅君立即說道。

她看到了錢氏一愣,賀雅君解釋說道,“也就是蘇州城裡不知道,但是杭州城不少人都知道,鄒縉雲是有龍陽之好,因此我才與他和離。”

錢氏本來還想著要緩緩打聽,沒想到從賀雅君這裡得到了答案,心中一喜,差點喜上眉梢表現出來,連忙低頭半晌才甕聲甕氣說道:“小姐也是苦命人。”

“我不算苦命人。”賀雅君想到了那封信,自己先是有人提醒在前,之後又有外祖母救她於水火之中,賀雅君覺得苦命兩個字和自己挨不上邊。

錢氏也覺得對方不算,口中卻說道:“不說這樣糟心的事情了,我還想問一個事。”

“夫人請說。”

“當時小姐和謝老夫人說著什麼帶著風疹的繡娘,我越想越覺得,你說的繡娘是不是姓齊,現在寡居。”

“不錯。”賀雅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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