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雅君看著齊湘兒,對方低著頭看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而那個叫做柳兒的丫鬟,目光灼灼看著她,讓賀雅君壓力大增。
“我、我想一下。”賀雅君說道。
賀雅君想著齊湘兒的娘家肯定是出不了力,現在就是婆婆錢氏做主,婆婆想要把她再嫁給不好的人家,隻要……
賀雅君扭捏了一下,“外祖母,我、我若是出了主意,您願意幫我嗎?”
謝老夫人頷首,眼中帶著笑意,她一早就猜到了賀雅君的選擇:“可以,君兒,你是想要我拂照齊夫人嗎?”
賀雅君的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樣,然後問道:“可以嗎?”
謝老夫人看著外孫女兒鮮活的模樣,失笑著說道,“可以的,我甚至可以認她做乾親,你是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賀雅君點點頭,“君兒給外祖母增加麻煩了。”
“你是我的親人,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容貌與你小姨有幾分相似。”
賀雅君抿唇一笑,“外祖母疼愛君兒,是君兒的福分。”
賀雅君又對著齊湘兒說道:“我的外祖父是兵部尚書兼駐藏大臣,我的外祖母是一品誥命夫人,她、她若是肯拂照你一二,錢氏肯定就不敢迫你啦。”
柳兒的眼中熱淚盈眶,不住地擦拭,她雙手不由得在身前合攏,口中低聲念著佛號。
而齊湘兒卻沒有一口應下,反而是說道:“老夫人是不是還可以給我一個選擇。”
謝老夫人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齊湘兒,“你覺得君兒的主意不好?孫知府是我的兒子,倘若是他認你做乾女兒,就算是你婆婆也不敢輕易逼迫你。”
齊湘兒跪了下來,“老夫人,我想要知道另一條路。”
謝老夫人說道:“另一條路可沒那麼好走了,不過說說看也是可以的。”
謝老夫人說道:“我是貴人不錯,可普天之下誰也越不過那一位去,你既然得過他的青眼,又有一枚扳指的緣分,李公公也頗為另待你,你為何不去求那位貴人的拂照。”
賀雅君傻了眼,頓時就明白了外祖母的意思,這、這!說的可是帝王!可是,可是一介白身的寡婦,如何求得帝王的庇佑?
齊湘兒的目光落到了紅盤上,那裡靜靜躺著一枚成色極好的玉扳指,她站起身來,攥住了那一枚玉扳指,牢牢握在手心之中。
齊湘兒的雙目含淚,跪在地上認真地輕磕頭,繼而含淚看著老夫人:“我是駑鈍之輩,書隻讀過《女戒》《女則》之類,養於深閨之中見識淺薄,遠不及老夫人您睿智無雙,還請老夫人多教我。”
謝老夫人的手指抬起齊湘兒的麵頰,“你無需要得常伴於他左右,隻要一夜恩寵,甚至恩寵也不需要,隻需要他留你一夜,你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解決。”
齊湘兒想著,是啊,怎會不能解決?
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臨幸過的女子,有誰敢染指?
尤其是她有後麵幾年夢境的點撥,知道萬歲爺的身子康健,甚至還因為發現了新的糧食作物,讓大清的糧食大增,人口增長,她在兩個夢境裡都活得時間不長,不過起碼乾隆爺在位是有十年的。
十年的時間足夠了,就算是改了帝王,她也會是先皇的女人,依然是秦鬆林與秦子彥碰觸不到的存在。
齊湘兒的目光堅定,輕聲說道:“老夫人,民女還是完璧之身,大約是更適合走這一條路。”
賀雅君有些失望,難道做知府的義女還不夠?還想要攀附上帝王?
賀雅君甚至想著,難怪錢氏想要讓齊湘兒再嫁,隻怕是因為齊湘兒自己也早晚守不住。
像是明白了賀雅君的思慮,齊湘兒跪在賀雅君的麵前,“賀小姐,您確實是心善人,這法子當真是很為我考慮,隻是我家婆婆恨我太深,就算是她裝作待我好,我都會懷疑她對我彆有用心。”
柳兒機靈,立即也跪著匍匐上前,她本來就磕頭得腦門青腫,現在更是用力磕頭,“賀小姐有所不知,當時我家小姐嫁入秦家之前,因為秦大公子喜歡我家小姐,親自上山去捉大雁,導致昏迷不醒病得很重,我家小姐是和公雞拜堂的,就是因為錢氏想要折辱我家小姐,錢氏覺得我家小姐害得大公子如此。”
“錢氏讓大冷天裡我家小姐去洗衣服,很是折辱我家小姐,這之後秦大公子醒了,他對我家小姐喜歡依舊,按道理我家小姐的日子應該好了,但是不的,秦大公子喜歡我家小姐喜歡到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於是去從軍,然後……秦大公子的死訊傳來,他戰死沙場。”
柳兒說到了這裡,聲音帶著哭腔,“錢氏守寡多年,最為看重兩個兒子,長子秦鬆林,次子秦子彥,她覺得我家小姐害死了她的長子,怎會不恨我家小姐?”
賀雅君完全不知道這些內情,眼睛都瞪大了。
本來柳兒還想要說秦二公子的事情,硬生生製住了話,這些不能說,不然隻會讓人覺得她家小姐是禍水。
柳兒吸了吸鼻子,深深叩首,“賀小姐明察,錢氏那人本想要把我家小姐哄騙到宋同知家中,就是昨日裡才被判了罪的宋煥那裡。”
齊湘兒也輕聲說道:“幸而是她還沒有走通這條路子,萬歲爺就英明神武斷出了這一件案子,不然花下亡魂可能也會多我一個。”
齊湘兒苦笑著說道,“這才幾天?錢氏又想要把我送給鄒縉雲做小妾,我是真的怕了,所以我才會想要辜負賀小姐的美意,就像是老夫人說的,隻要是求得萬歲爺憐惜,隻要一夜,我就再也不用害怕她使出什麼手段了。”
賀雅君的目光憐憫,這人正是比自己慘太多了,於是說道,“也是,哪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她畢竟是你婆婆。”
隻要是有婆婆這個身份在,錢氏又那麼恨齊湘兒,說不定齊湘兒什麼時候就著了道。
賀雅君還是覺得有些彆扭,而老夫人對著齊湘兒說道:“好了,你也彆哭了,哭壞了眼睛,先吃些東西,等會洗漱一番,既然準備走這一條路,不能毫無準備的。”
“是。”齊湘兒柔順地說道。
王嬤嬤說道,“齊小姐,跟著我來吧。”
王嬤嬤帶走了齊湘兒與柳兒,等到房間裡隻剩下了賀雅君和老夫人,謝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還是覺得彆扭?”
“嗯。”賀雅君點點頭。
“其實她這樣才是最對的。”謝老夫人想到了齊湘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有自己這邊推一把,隻怕那齊湘兒會求得不止一夜恩寵。
“我知道,她不像是君兒這般運氣好,有這樣疼愛君兒的外祖母,隻能夠多替自己打算。”賀雅君甜甜一笑,她同情齊湘兒,又難免慶幸自己的運氣。
“彆扭一下就算了,調整好心態,不要瞧不起她。”
“嗯。”賀雅君點頭,“君兒就是有一些彆扭,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
“女兒家本來就不容易。”謝老夫人感慨說道,“齊氏願意走這一條路,才叫做把路走寬了,也有機會做人上人。她現在惶惶恐恐的,做了人上人,那些害她迫她的人才會惴惴不安,還得匍匐在地在她麵前俯首稱臣。”
賀雅君想著齊湘兒的模樣失笑著說道,“外祖母,那也太難了一些,還是一夜恩寵更為現實。”
謝老夫人想著齊湘兒的模樣,還有最後的眼神,輕聲說道:“我倒是看好她,覺得她的造化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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