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
看到林昔臉上那有些為難的表情,孟泰河眯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寒光,臉上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隨後擺手說道:“趙老大的心思,我們這些晚輩可不敢隨便折磨,林兄弟如果不方便說,那就當哥哥我沒問,我也不是要打聽趙老大的隱秘,純粹是有些好奇而已,林兄弟莫要見怪。”
林昔心中暗自吐槽,孟泰河這個家夥,看著就跟猛張飛似的,但這心思還真是挺細的,自己什麼都不說,他的確也不會再多問,不過心裡肯定會留下一個疙瘩。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如此,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再想拔除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更何況林昔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剛剛那番為難的表情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
眼見得時機和氣氛都已經到了,再玩下去就真的要弄巧成拙了,於是馬上說道:“孟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如今我們兩家已經達成合作,又都是幫中弟子,關係自然不一般,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與孟大哥聽聽倒也無妨。”
“哦,那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如果林兄弟願意不吝賜教的話,哥哥我自然是洗耳恭聽,隻是趙老大不會怪罪吧?若真是如此的話,兄弟儘管把這事推到哥哥我的頭上,有什麼責罰,我願意一力承當。”
孟泰河口中說的話那叫一個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一切都是為了林昔著想。
但實際上呢,這個家夥話裡話外依舊想要打聽消息,說是承擔責罰,可若真是趙涵要責怪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怪到他的頭上,必然會拿林昔開刀。
再說了,就算趙涵真的要追究責任,趙大腦袋又不是死人,自己的手下哪裡會交給彆人懲罰的道理,必然會出手,除非趙涵與趙大腦袋撕破臉,否則這件事到最後隻能不了了之,唯一受損失的也隻有林昔了。
不過林昔也無所謂,反正這事本就沒有打算瞞著孟泰河以及他背後的趙大腦袋,對方主動詢問,反倒讓他能夠更加自然地將消息透露出去。
“想必孟大哥也知道,最近有很多有錢人進入租界區避難,這些家夥花錢可是很大方的,夜夜笙歌,喝酒跳舞玩女人,搞得租界區的夜總會、歌舞廳人滿為患,舞女都不夠用了。”
“這些人的錢那麼好賺,有眼光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準備在租界區開設幾家高檔夜總會和歌舞廳,彆的方麵都好說,就是這個舞女尤其是高質量的舞女不太好找。”
“這不,找舞女這事最後就落到了我乾爹的頭上,正好要與趙爺合作,索性就借用一下趙爺的渠道,說起來乾爹這一手也是跟趙爺學的,還希望趙爺大人大量不要與我乾爹計較才是。”
說到這裡,林昔臉上的神情一肅,認真地說道:“不過請孟大哥還有趙爺放心,乾爹是絕對不會插足妓院這一行的,不過是為了給人幫忙而已,這些女人也不會出現在妓院之中。”
孟泰河聽得很認真,腦子裡也在快速思考著,日占區的日子並不好過,櫻花國雖然在表麵上要樹立一個人設,打著“大東亞共榮”的旗號,曾經發生在其他城市中的大屠殺已經不會再乾了。
但是對於日占區的統治,依舊是采用的高壓政策,一有問題,立馬就會遭到逮捕,在日占區生活的人可以說是一直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都需要提心吊膽的。
大部分的普通百姓對於這種狀況無力改變,哪怕心中再是不滿也隻能是強製忍耐,得過且過地過完每一天。
可是那些有點身家或者有點權利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自然不甘心一直生活在櫻花國人所帶來的陰霾之中,要麼積極配合,與櫻花國人合作,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漢奸,要麼就是逃離日占區。
上滬府周邊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被櫻花國給占領,屬於日占區,那些地方的生活未必就比上滬府日占區要好上多少,因此這些人除了逃亡大乾帝國控製區域之外,一河之隔的租界區就成為了他們眼中的天堂。
大批的有錢人湧入租界區,大大刺激了租界區的經濟和商業,各行各業都出現了一種畸形的繁榮,娛樂行業也是如此。
在這種戰亂年代,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在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這些有錢人當然不會吝嗇,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流連於各種娛樂場所。
所以林昔所說的,租界區舞女不夠用並非是假話,而是實話,大大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