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良真(玄廣惠探)結束了和譜代們的對話,回到天守閣頂樓,向壽桂尼複命。
“談得如何?”壽桂尼正在草擬公布今川良真繼位的公文,眼皮頭沒抬,直接問道。
“正如禦台殿所料,諸位殿下們都認可了在下的能力,一致同意推在下為當主,繼承家督之位隻欠您一道公文罷了。隻是在下覺得,有三家可能有異心。”今川良真向壽桂尼行了一禮後,低聲指出道。
“誰?”壽桂尼停下筆,抬起頭。
“首推朝比奈,其次是岡部、瀨名。”今川良真冷聲報出了今川家三位家老重臣的苗字。
“何以見得?”壽桂尼再次對麵前這人的判斷感到出乎意料,“朝比奈備中(朝比奈泰能,朝比奈家當主)是老身侄女婿,也一向對今川宗家的決斷言聽計從,為何言他有異心?”
“曆史,或者說時間會證明在下的判斷,他們都會是四公子的黨羽。禦台殿請‘拭目以待’,多多留心即可。”今川良真沒有明言,而是故作深沉地道。就在這時,一個忍者忽然急匆匆地趕來,跪下沉聲道:“禦台殿,不好了!雪齋大師不知何時又混入城了一隊忍者,在西城三之丸劫走了四公子和雪齋大師。”
“小原鎮實是誘餌?”壽桂尼一下子反應過來,隨後毫不猶豫地沉聲道,“在本丸城樓點燃篝火,示意三之丸各門守衛立刻封城,禁止一切出入!同時讓本家直屬的忍者儘出,搜查下落!”
“是!”忍者領命而去,而今川良真卻看向了西城的方向。
“他們在三之丸西城的話……西門那邊的屋敷是朝比奈家的吧?朝比奈家駐紮在今川館的部隊就在那裡吧?”今川良真彆有所指地看向了壽桂尼,“朝比奈備中殿下方才結束評定後已回本家駐軍處。禦台殿覺得,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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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今川館三之丸西大門。
“就差一步…尼禦台的動作可真快啊。”太原雪齋看著逐漸被關上的城門和附近突然開始巡邏的衛兵們,苦笑著撓了撓自己的腦殼,拉著今川氏元重新躲入了屋敷後。周圍的街道上不時有騎馬的傳令兵高聲呼喊,讓大家捉拿潛逃的今川氏元和太原雪齋,提供線索者也可受重賞。變裝了的太原雪齋不得不戴上帽子以掩飾自己的光禿禿的頭頂——不過戴帽子本身也已經很可疑了。
“忍者馬上就會全城搜捕,咱們藏不了多久。”回到藏身處的太原雪齋向今川氏元和手下們吩咐道,“為今之計,唯有從城門處硬闖了。”
“二十幾個忍著去衝幾百人守衛的城門?”土原子經第一個表示了反對,“大師,請三思。”
“靠我們這些人當然是不夠的,我們還需要援軍。”太原雪齋抬手遙遙一指不遠處飄揚著左三巴旗幟的朝比奈家府邸,“朝比奈家在今川館的駐軍就在西門內外,屋敷裡有一部,西門外的城下町有一部。如果能說服朝比奈家幫忙,我們就可以奪門而出。”
“老師打算怎麼說服他們支持我?”今川氏元麵露難色,“母上不是說,我三哥已經在和他們談話了嗎?連我的親生母親都被三哥一席話說服得改變立場,這些譜代家老們肯定也會選擇支持三哥吧。”
“誰說是我去了?明明是你去說服。”太原雪齋在今川氏元的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隨後指了指自己那不倫不類的裝束,“為師這個樣子一出去就是引人注目,估計在走到朝比奈家府邸門口前就已經被抓走了吧,肯定是你去啊!”
“我?”今川氏元難以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就是一個隻懂花鳥風月、詩詞歌賦和蹴鞠的還俗和尚,天下大勢、文韜武略我一概不曉,怎麼說服朝比奈家不支持三哥而支持我?”
“自己想辦法去!想不出來咱們就都隻有死!”太原雪齋又在今川氏元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隨後一把將他推了出去,“你說服失敗了也回不來了,人家肯定直接把你扣下。給你三刻鐘,如果沒回來,為師就要在城裡放火,魚死網破了。”
“真是沒辦法呐…”
今川氏元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走向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