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五年(1536)4月19日下午,一行人轉而北行。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能進入南信濃地界。在青山綠水間說說笑笑,原本漫長的行程,竟也變得有趣起來。
苗苗仿佛愛上了銀杏肩頭的位置,一直賴在那裡不下來,也特彆喜歡被銀杏擼毛。而今川氏元這個做主人的想要碰碰它的時候,苗苗卻會生氣般地“哈”幾聲,不給今川氏元擼。
“這苗苗,真是不識好歹,不知道誰才是喂他的人,反倒跟外人親。”今川氏元笑著吐槽道,看著那隻可愛的小貓依偎在銀杏肩頭——難道是它也和今川氏元一樣,覺得銀杏是像貓咪一樣的女孩子,所以才選擇跟同類親近嗎?
“這多好。”銀杏的眼裡也滿是笑意,溫柔地撫摸著苗苗,“敢對先生發脾氣了,說明它知道,即使它凶你,先生也不會丟下它的,這就是安全感呀,不比之前可憐巴巴的乖樣子好多了?”
“銀杏小姐說的是。”戀愛期的男士自然不會反駁任何一句女生的話。不過一想到眼前的少女和自己終究隻是一趟旅途的緣分,等她回去後便要嫁與他人,今川氏元心裡就不是滋味,神色也黯淡下去。
一行人走路山林,仍舊是談笑不斷。中杉虎千代本來在聊關東的局勢,但今川氏元顯然對這些大丈夫該關注的“天下大勢”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在中杉虎千代提到茶道時來了興致,給中杉虎千代科普起幾種茶餅的差異。兩人聊得儘興,早阪奈央也側耳聽著,不知不覺已經快走過了大半森林。
忽然就,銀杏卻突然停了下來。肩膀上的苗苗察覺到了少女的一樣,開始叫了起來,今川氏元、中杉虎千代和早阪奈央見狀紛紛停下。
“怎麼了?”今川氏元看向銀杏,“又想停下偷懶一會兒?”
“我們很久沒有驚起林中飛鳥了吧,大約已經有四裡地沒看到什麼飛鳥了。”銀杏認真的態度卻和平日裡懶散的狀態判若兩人,冷靜地低聲道:“如果有人走在我們前麵把飛鳥都驚起了,那我們應該看到腳印。如果有人和我們對向走來提前驚起了前方的飛鳥,那我們也早該和他們相遇了。但事實上都沒有。”
“真是沒辦法呐。”今川氏元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明白了銀杏在說什麼。
“三哥,您可真是陰魂不散啊。我都跑到三河來了,你也要派人伏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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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發現一隊忍者,人數與我們接近。”
與此同時,一裡地外暗中保護今川氏元的土原子經等人也發現了異動。
“和我們接近?這麼多?那應該就是今川良真的人吧。”土原子經沉下臉來,對身後跟著的幾十個忍者們下令道,“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接近殿下,一個也不準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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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手裡劍向著襲來,一行四人匆忙躲避,倉促之下,今川氏元和銀杏滾到了山路東側,早阪奈央和中杉虎千代則滾到了山路的西側。混亂之中,原本待在銀杏肩膀上的苗苗也不見了蹤影。
“彆關心它了,先生比它更容易死。”銀杏發現今川氏元正在私下找貓咪的身影,冷靜地開口道。話音未落,就隻見原本埋伏在前方林子裡的幾十個忍者衝殺而出。
“奇怪…負責保護我的忍者呢,難道全被乾掉了嗎?”今川氏元心裡滿是腹謗,不過此刻卻沒有時間抱怨了。另一側的早阪奈央試圖翻過山路來找今川氏元,卻被今川氏元大聲喝止道:“彆上來!會被打成篩子的!你自己往西邊跑!”
今川氏元喊罷後,早阪奈央還猶豫地不想走。可是中杉虎千代卻比他現實多了,拉著他二話不說就逃向了山林。
“銀杏小姐,你和我分頭跑吧!”今川氏元自己也轉變轉身鑽入山林中,同時對銀杏道,“衝我來的,你彆和我走一路,他們不會追你的。”
“可是先生這城裡人連山路都不會走,如何在山林間逃跑?”銀杏白了今川氏元一眼,隨後俯身,狠狠地撕開了自己那製約移動的布裙,便拉著今川氏元的手向山林裡跑去,“我帶先生跑,還有一線生機。先生自己跑,必死無疑。”
“何苦拖累銀杏小姐?”
“給先生辦理喪事繁瑣得很,我想偷懶,想想還是救您比較方便。”銀杏苦中作樂,不忘調侃道,“真是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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