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狩獵(7)(2 / 2)

任憑北條為昌平時多麼英勇,此刻也打起了退堂鼓。雖然他們已經拿下了部分灘頭陣地,但一旦河水漲起來,導致後援跟不上,送上灘頭的部隊就可能被圍攻致死。也難怪今川軍陣地上歡聲雷動——對他們而言這已經意味著防守的成功。

然而北條氏康的五色段馬印卻對著黃備驟然搖動起來——他的指令是讓黃備不準後退,繼續進攻。北條為昌收到命令後還沒有做出反應,身邊已經有一騎飛馳而去,揚著武士刀就衝向了灘頭——正是北條綱成。

“大水馬上就到,勝負就在一線之間!”衝到陣前的北條綱成振臂高呼,身上的甲胄也隨著他的動作沙沙作響,“不想被困死在河對岸的話,跟我上!殺光那幫駿河佬!”

喊罷,北條綱成便一馬當先,縱馬踏入三浦備的陣中。三浦備的足輕們早就瞄準了這個正在動員士氣的顯眼武士,轉瞬間就是幾把長槍向他刺去。但北條綱成卻以誇張的馬術橫向一帶,躲過了棄刺,自己則側身一刀,瞬間就砍翻了三個足輕。他借著勢頭直接翻身跳下馬來,看著馬匹一頭撞向了敵陣,自己則趁著馬匹闖出的空隙,提刀殺了進去。

“都愣著乾什麼?跟上去?”北條為昌見狀也是立刻拍馬跟上,對黃備的武士和足輕們高喊道,“少主命令我們進攻!誰都不準後退!大水來了,咱們要死就死在河對岸!人家那個新人都如此驍勇,你們踟躕不前,對得起關東武士的威名嗎?”

“嘿!嘿!吼!”

黃備的士兵們大吼著響應主帥的命令,襲來的大水非但沒有摧垮他們的士氣,反倒像是設了DDL一樣讓他們的鬥誌更加盎然,大吼著撲了上去。

反觀今川軍這邊,本以為漲水後黃備就將退軍的士兵們稍有懈怠,一個大意,反而被突擊的黃備給打得節節敗退。

“什麼情況?”三浦氏滿根本沒有料到眼前敵人的突然奮迅,準備不足之下,三浦備把守的幾個橋頭一下子就全丟了出去,甚至有一部北條軍已經衝到了他的馬印前。他匆忙指揮部下抵抗,卻為時已晚。那部孤入敵陣的北條軍出人意料地驍勇異常,即使是三浦家的旗本隊也阻擋不住。領頭的人是個年輕的猛將,非但不說相模話,反倒操著一口駿河的口音。

“敵將的馬印!”

北條綱成指著馬印大吼了一聲,讓隔著人群的三浦氏滿都為之顫栗。

大吼聲後,人隨聲至,北條綱成一個猛子便紮入人群,武士刀大開大合地揮舞,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遠在常人之上,無數三浦家的好手都不是一合之敵,紛紛敗下陣來。北條綱成一時大有無人能擋之勢,兵鋒直指三浦氏滿的馬印。他身上那股複仇怨念散發出的氣勢,讓和他交戰的武士都是不寒而栗。

“殿下,撤吧!”三浦氏滿的侍衛們眼見局勢不妙,架著三浦氏滿就向後撤去。三浦氏滿的馬印一退,整個三浦備的士兵們都慌亂起來。從部將以下,武士和足輕們都是軍無戰心,生怕家主扔下軍隊就跑了。即使還想奮戰的士兵,也會擔心周圍其他士兵拋棄自己,最後自己反倒成了留在最後殿後的替死鬼。恐慌的氣氛如同螺旋一般在軍中上升,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撤退中的馬印上下顛簸,撤退中的指揮官更是無暇他顧,自然是沒有時間指揮部隊的。失去了統一指揮的部下們更是不願戀戰,胡亂抵抗了兩下後就跟著馬印一起撤退了——這也是為什麼在古代戰場上,馬印絕對不可以輕動的道理。

“三浦殿下在乾什麼?”“三浦殿下?”

位於中央的三浦氏滿一撤,兩翼的安倍元真和鵜殿長持立刻傻了眼。如果他們再不撤,很可能就會遭遇包夾圍殲。無可奈何之下,兩人即使還想再打,也不得不率領著部下跟著三浦氏滿一起後退。

“彆讓他們跑了!”

一看今川軍要撤,北條綱成立刻上馬,也不管身後有沒有人跟上來,當先就追了上去。北條為昌看到戰機大好,也沒等後續部隊渡河,帶著已經過河的100戰兵就直奔三浦備而去。三浦氏滿顯然沒料到黃備會不毫不整頓地就追擊而來,倉皇之下又想下令部隊轉向應敵。然而三浦備的士氣此刻已經非常低迷了,這道命令一下,立刻引起了混亂。

各個部將率領著自己的隊伍想要轉身,卻和其他隊伍撞了個滿懷。而有幾個人根本沒有回頭應敵的意思,帶著自己的人就繼續向後退去。還想戰鬥的幾個部將眼看部隊遲遲整頓不好、無法列陣,而敵人卻越追越近,也是心急如焚。一半的人選擇轉身後退,最後剩下堅決抵抗的不過20人罷了。

這小隊的抵抗瞬間就淹沒在北條家的追兵中,剩下的三浦備士兵們徹底慌了。看到身後追來的如狼似虎的北條軍黃備,鬥誌全無的他們再也沒有抵抗的鬥誌,而是接二連三地拋下了武器和具足,頭也不回地四散奔逃。三浦氏滿此刻也失去了收攏部隊的能力,而北條綱成又追著他的馬印不方。無奈之下,三浦氏滿棄軍而逃,一路向著東北的本光山本陣逃去,三浦備也宣布潰散。

三浦備一崩,兩翼的安倍備和鵜殿備瞬間失去了掩護,他們兩倍的戰兵數量不過數十,麵對包抄而來的黃備也是陣腳大亂,沒能抵抗多久就先後崩潰。安倍元真和鵜殿長持在侍衛的掩護下倉促逃離,連馬印都被放倒,生怕引來敵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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