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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天文9年(1540)年9月18日,今川義元在遠江引馬城彙合了家臣。隨軍的共有戈矛備的1200人、檄盾備的1200人、光東備的1200人、100馬廻眾,鵜殿備180人、鬆井備360人和大澤備450人,總兵力4700餘人,以今川家旗本隊為主。
天文9年(1540)年9月19日,今川軍從濱名湖以南的官道西進,正式踏入三河地界。田原城的戶田家、月穀城的西鄉家、牛窪城的牧野家、久保城的奧平家和野田城的管沼家等名義上臣服於今川家的東三河豪族,紛紛派出使者慰問。在東三河豪族的堅持下,他們決定在9月20日於戶田家控製下的吉田城設宴,為今川義元接風洗塵。
“鴻門宴,不可以去。”那古野氏豐想都沒想就準備替今川義元拒絕這次邀請,“這些東三河豪族向來不服今川家的統治,戶田家和奧平家之前更是加入三哥一方與我們作對,一看就沒安好心。”
“他們五家加起來不也就2500人不到嗎,怕什麼?”朝比奈泰朝卻是不屑一顧地抱著雙臂,吊兒郎當地在馬上晃悠著,手裡還拎著一個剛喝完的酒葫蘆。
“你怕不是想去要酒喝才要進城。講個笑話,你們朝比奈家的人,不喝酒就會死。不是說你今年那個剛出生的弟弟,喝奶不開心,非要喝酒才肯睡覺嗎?”岡部元綱在一旁諷刺了一句,險些又害得朝比奈泰朝和他打起來。
“但麾下豪族邀請,我們身為主家卻不肯應約,豈不是顯得我們沒有氣度?”田沈健太郎向來對身為武士的榮譽看得很重,“隻怕會被世人恥笑。”
“就是嘛,人家好心相邀,我們卻過門不入,可不是做客之禮。”今川義元把頭從轎子的窗戶裡探了出來,對在轎子旁討論的家臣們笑道。
“但吉田城可是在戶田家控製之下的,如果他們在城內設伏,可就不妙了。”那古野氏豐還是擔心,於是退了一步道,“如果他們一定要在吉田城設宴的話,我們必須帶兵進吉田城。如果他們不同意,那就算了。”
“這倒是可以。”今川義元頗為認可地頷首道,向那古野氏豐揮了揮手,“竹王丸,那就拜托你啦,去和他們交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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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真心想要向今川家示好,麵對今川家提出的“率軍進城”的請求,戶田家並沒有反對,反倒是欣然同意——並不擔心今川義元會趁機霸占他的城。既然如此,今川義元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在20日晚大大方方地帶著部隊開入吉田城內。
東三河的豪族們早就在吉田城天守閣內備下了宴席,但為了保險起見,那古野氏豐還是派土原子經帶著忍者四處排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埋伏、飯菜裡沒有手腳後,才讓今川義元入席。
“恭迎今川殿下!”
見到今川義元後,東三河幾個大豪族的家主就依次出來見禮。作為東道主的戶田康光恭敬地把今川義元迎到了主位上坐下,其餘幾個人則依次坐在了左右手兩側。而那古野氏豐等跟來的隨從,則坐在了下手位。
“今川殿下大駕光臨,小小的吉田城真是蓬蓽生輝啊!”戶田康光喜笑顏看地歡迎著今川義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今川家忠心耿耿的譜代呢——實際上他是和井伊家程度差不多的反骨仔,不久前還跟著今川良真打了今川義元三年。
“切……”
今川義元還沒等回應,就聽到對麵的席位上發出一聲冷哼。牧野保成死死地捏著筷子,瞪著戶田康光的雙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今川義元在臨行前看過瀨名氏俊準備的資料,對東三河豪族們間的恩怨情仇大致有了些了解——
不久前,這吉田城還是牧野家的居城。可是勢力遍及渥美半島的戶田家近幾年來兵鋒正盛,從牧野家那裡侵奪了吉田城。如今,戶田康光就以吉田城主人的身份在這裡迎接今川義元,自然把牧野保成氣得不清。直性子的他也不含糊,把筷子狠狠往桌麵上一拍:“你這廝,休要慷他人之慨!”
“豈可在家督殿下麵前撒野?”戶田康光沒料到牧野保成居然連形式上的麵子都沒給他,在宴席上的第一句話就罵了起來。
“也不知是誰之前背叛今川宗家去支持弑主叛逆,現在反倒裝起忠臣來了?”牧野保成毫不客氣地直至要害,破口大罵了一句,同時轉向今川義元,深深一躬道:“家督殿下容稟,戶田家在我們東三河都已經重新歸附今川宗家後,私自對同僚用兵,搶奪在下居城,請殿下做主!”
“哦?”今川義元聞言就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看向戶田康光,“這可是屬實?”
“這……”戶田康光一時語塞。牧野保成說得確實是實情,但當時東三河豪族隻是象征性地歸順了今川家,自然還是各打各的。隻是如今今川義元已經率軍來到了吉田城內,這段解釋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