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乾你的事,我隻是生母親的氣。”
“那我們就先歇息吧,睡一覺就好了。母親也是在氣頭上,明天應該就消氣了。”今川義元陪著笑臉解釋道。
“這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嗎?母親每天都在挑我的刺,從早上醒來到晚上睡覺。”銀杏深吸了一口氣,“我真是……”
“今晚你就睡外麵吧,彆進來了!”銀杏走入屋內,隨後狠狠地把門在身後拉上。屋裡的兩隻貓咪被巨大的聲音驚醒,都開始喵喵叫了起來。
“不是說‘不乾我的事’嗎?”門外的今川義元苦笑不止。
“那我總得找個地方撒氣不是?怎麼說也是你的母親,你就挨訓吧!”銀杏倒也實在,在屋內高聲抱怨道,“那也是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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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溜溜地走下天守閣的今川義元,剛好遇上了把武田信虎送回客房的太原雪齋。
“老爺子,今晚和你擠一屋湊合一下吧,我被銀杏攆出來了。”今川義元哭笑不得地搖頭道,“母親和我那嶽丈也真是的,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最後反倒是我遭殃,真是沒辦法呐。”
“哈哈,你覺得他們吵起來了?”太原雪齋頓了頓,彆有深意地低聲道。
“嗯?”今川義元聞言一愣。
“你嶽丈是在甲斐那破地方戎馬半輩子統一一國的人精,而你母親冷血到為了家族利益連兒子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你覺得他們兩個,會為了一時之氣,當著今川家那麼多武士的麵吵架?你覺得他們兩個連這樣的情緒控製能力都沒有嗎?還是說,你難道覺得禦台殿是一個把禮數看得比家族利益重要的人?”
太原雪齋的話讓今川義元陷入了沉思。
“母親是有什麼計劃嗎?”今川義元思索良久後,隱隱有了些預感。
“不,是你嶽丈先出招的,禦台殿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太原雪齋搖了搖頭,隨後又話鋒一轉,“你想想,自銀杏姑娘嫁過來以來,你母親是不是每天都在找她的茬?”
“是啊,都快把銀杏煩死了,婆媳關係也鬨得很僵。”今川義元談起自己“三夾板”的悲哀日子,忍不住長籲短歎道。
“如果為師和你說,禦台殿這四年來和銀杏瑣碎的爭吵、這四年來刻意塑造的糟糕婆媳關係,都是為了今天這一刻,你會想到什麼?”太原雪齋把話藏了一半,意味深長地道。
“啊?”今川義元這次徹底呆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演起來逼真,不容易露餡。”太原雪齋看到今川義元那懵比的樣子,便滿意地大笑起來,“而且就連為師我,也不敢說參透了禦台殿的全部用意。咱們還是看著就好,彆畫蛇添足了,等著禦台殿繼續拆招吧。”
就在師徒二人閒談時,壽桂尼拄著手杖,緩緩地從走廊的另一側靠近。
“母上。”“禦台殿。”今川義元和太原雪齋見了壽桂尼,趕忙拱手行禮。這才發現壽桂尼的臉上哪還有半點慍色,分明冷靜得可怕。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有這麼多人在場,若是傳出去,外人肯定以為今川家和武田家的同盟岌岌可危,對我們不利。”壽桂尼冷聲開口道,仿佛剛才的爭吵不是她激化的一般分析道,“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再讓我們所有參加宴會的今川家重臣們統一口徑,對外都說是這個原因。”
“什麼理由?”今川義元出言問道。
“作為接待役的岡部元綱伺候不周到,給武田左京上了發臭的魚肉,招致武田左京不快,大鬨宴席。”壽桂尼三言兩語,就決定了第二大重臣家中嫡長子的命運,“此番罪過,主家本想令其切腹。但看在岡部家竭誠奉公多代的麵子上,饒其性命,予以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