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快走!”危急關頭,隨侍在鬆平廣忠身側的本多忠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狠狠地在鬆平廣忠的馬屁股上抽了一鞭,看著阿部定吉等人護著鬆平廣忠離去,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幾個馬廻扭頭殺向水野軍的騎兵,瞬間就被大軍淹沒,但也為鬆平廣忠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廣忠,這邊!”
危急關頭,今川義元率領200馬廻拍馬趕到,一陣亂箭逼退了水野家的追兵,鬆平廣忠這才有了喘息之機。放眼望去,今川軍鎮西備和吉良備、牧野備的部隊都開始彙合撤退,嚴密的陣型讓織田信廣找不到攻擊的機會,隻是在緩緩尾隨。
“儘可能收攏鬆平宗家的散兵。”今川義元看了眼櫻井城西的局勢,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鬆平宗家帶來戰場的1100人,最後能回來200多就不容易了。
不過水野備顯然沒有給鬆平家重整的機會,立刻又拍馬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福釜鬆平家的部隊。織田信廣所部不敢硬衝今川軍,但是對於鬆平宗家的潰兵還是很有興趣的,也徑直向南殺來,甚至堵住了福釜鬆平家進軍的路線,逼得福釜鬆平家隻得從櫻井城城西北繞去。這也讓鬆平家往北逃的潰軍被徹底包圍,走投無路之下隻得跪地請降。
“兄長,水野家這是!”鬆平廣忠的頭盔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滿頭亂發蓬鬆地披著。
“反叛了,水野下野可能已經被人控製了,搞不好是水野藤七郎在主政,自然向織田家靠攏了。”今川義元一邊向鬆平廣忠複述著今川家的推測,一邊卻是極為冷靜地觀察著戰局。
“那眼下該怎麼辦?”鬆平廣忠已經徹底抓狂了,恨不得立刻就殺回亂軍中去救鬆平家的部下,卻被阿部定吉等人死死拉住,含淚勸諫道:“主公,您可一定要冷靜啊!我們趕緊撤回安祥城吧!您的命是本多大人和無數武士們換來的啊,您可不能再這般胡來了!”
“倒是真的有反攻的機會。”
今川義元平淡的一句話在危局下卻顯得如此沉著,鬆平廣忠等人聞言都是愣住了。眼下織田軍、水野備、櫻井鬆平備、福釜鬆平備的聯軍加起來要有3000人之多,而鬆平宗家的部隊潰散後,今川義元隻有鎮西備的1200人、吉良備的900人和牧野家的300人罷了。更何況今川-鬆平聯軍新敗,士氣渙散,各部也都在後退之中,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反攻的樣子。
“你們看,現在織田大隅的部隊已經都殺到櫻井城城西了,而福釜鬆平家繞路的部隊反倒在他們北邊,擋在了織田軍回安祥城的路上。”今川義元抬手一指,就道出了敵軍陣勢的巨大破綻:
“我們現在大軍停止退卻,直奔安祥城去,織田大隅肯定要立刻北上回援,畢竟那是他自家的城。但福釜鬆平家可不會願意去守安祥城,不可能為了織田家的城和人數是他們幾倍的今川家血戰一場。到了那時候,福釜鬆平家一猶豫,就會擋住織田大隅的部隊。他們和織田家本來也就是剛剛結成的便宜盟友,沒什麼信任和默契可言,難免會有衝突和混亂,能把他們兩軍的陣勢都攪得一團糟。我們趁勢而擊,就有機會擊敗他們。”
“現在櫻井城西一片狼藉,水野家、織田家、櫻井鬆平家的部隊交織在一起,都在追捕鬆平宗家的潰兵。一旦前方友軍戰敗反卷戰線,他們也來不及重整陣勢。他們部隊一退,就有機會把潰散的友軍救出了,再不濟也可以俘虜呼喚。”
“怎麼樣?”今川義元回頭看向山田景隆、小原鎮實、那古野氏豐等人。
“在下覺得可行,殿下下令便是。”多年宿將的山田景隆頗為欣慰地一拱手道。
然而小原鎮實和那古野氏豐對視了一眼後卻都是搖頭,今川義元即使不問也知道他們的潛台詞——何必為了救鬆平宗家的人而讓本家部隊冒險?
“先前在信濃,兄長可是半點都不願意為武田家的冒險而火中取栗啊。”那古野氏豐意味深長地勸諫道,在不至於引起鬆平家眾人反感的情況下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情況不同。”今川義元卻隻是微微一笑,隨後向著安祥城的方向打了個響指,“鎮西備,向安祥城進軍!吉良備,掩護側後,阻礙織田軍回援!牧野備,警戒櫻井城的城門是否有敵軍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