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都的路上,今川義元不禁向太原雪齋提問道:“老師之前還躊躇滿誌,說是要大展宏圖,怎麼瞬間就偃旗息鼓,退避三舍了呢?”
“你這徒兒一看就是學藝不精啊。”太原雪齋對今川義元的提問非常不滿,“你一條小蛇,難道要和蛟龍剛正麵嗎?肯定是躲到暗處啊。之前木澤家的人可能都發現你的蹤跡了,自然會在意我們今川家和武田家的行動。隻有避開他們的耳目,隱藏於無人在意的暗處,我們才有機會成事。所以要先大張旗鼓地離京,讓木澤左京以為我們已經走了,對我們掉以輕心。”
“問題是現在京都戒嚴,出去容易回來難。我們再回去,不還是會路過哨卡,驚動木澤家的人嗎?”今川義元回頭看了眼戒備森嚴的山科關口。
“會有人幫我們想辦法進去的。”太原雪齋一邊淡定地笑著,一邊揮手向前,指向了不遠處山路回轉之地,一個藍衣青年和一個中年人正等在那裡:
“你看,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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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築前?”今川義元一眼認出了一身便衣的三好長慶,他身後跟著的那個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的中年人似乎也在哪裡見過。
“今川義元。”三好長慶簡單地和今川義元點了點頭,便扭頭看向太原雪齋,“想必這位是雪齋大師了?”
“沒想到是築前殿下親自前來啊,貧僧還以為來的隻有鬆永彈正一個人呢。”太原雪齋一邊翻身下馬,把馬韁交給天野景德,一邊從容地向邊上的那個刀疤臉笑道。
“哦?雪齋大師居然識得小人?真是倍感榮幸啊,不知何時與雪齋大師見過?”鬆永久秀聞言立刻點頭哈腰地陪著笑臉,“微名不足以入耳。”
“哈哈,這肮臟的臭味,錯不了的。”太原雪齋嗅了嗅鼻子,一句話便戳穿了鬆永久秀的偽裝。
但鬆永久秀卻也是不氣不惱,依舊用那商賈式的標準微笑回道:“雪齋大師也是臭不可聞啊。”
“他們在說什麼謎語?”今川義元悄悄地對三好長慶吐槽道。
“隻是你聽不出來罷了。”三好長慶無語地看了今川義元一眼,便繼續對太原雪齋道:“以後的聯絡,就交由這位鬆永了。但是第一次來商議,我還是覺得親自前來比較好。”
“築前殿下想商量什麼?”太原雪齋明知故問道。
“想邀請今川家參加一個賭局。”三好長慶躍躍欲試地笑道。
“我們可沒什麼賭本,就這幾十號人,還急著回駿河呢。”太原雪齋乾笑了兩聲,擺了擺手推辭道。
“不用你
們上桌賭,今川家下注就可以了。”三好長慶仿佛一個體諒賭客囊中羞澀的店老板一樣熱情。
“那賭的具體是什麼呢?”太原雪齋也是正了正神色,視線逐漸聚焦在了三好長慶的臉上。
“賭客是三好家和木澤家,賭注是全族上下的命,賭贏了就能成為近畿之主、日本之副王。”三好長慶笑著伸出手來,好似在發出邀請,又似在索要籌碼:“據我了解,今川家在朝中的勢力也想除掉木澤長政吧,這是一拍即合的好差事啊。怎麼樣,東國的客人們,要不要來賭一把?”
“吃喝嫖賭,豈有拒絕之理?”太原雪齋聞言縱情大笑,很對胃口地撥動著懷裡的念珠,“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