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七條大橋旁的三十三間堂裡的部隊是一色軍和三村軍這兩支魚腩,而三十三間堂因為上一戰中的大火,院牆損毀非常嚴重。以至於一色軍和三村軍看到神兵天降般出現的織田軍時,嚇得根本不敢動彈,還以為整個北軍的一線部隊都瓦解了而織田信長也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徑直南下,直奔瀧尾神社而去。瀧尾神社內的山名軍和河野軍本來正在全力應付朝倉-淺井聯軍的攻勢,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的不速之客。織田信長直接打破北門,突入神社內,瀧尾神社瞬間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
朝倉宗滴見狀,立刻指示淺井軍讓開瀧尾神社的東門,而朝倉軍則猛攻南門和西門,圍三缺一。他隻想拿下瀧尾神社,不願意和困獸猶鬥的關西軍隊死拚而付出傷亡,自然樂意放他們離開。軍心大亂的山名軍和河野軍也領了情,二話不說就開門逃竄,投奔智積院的遊佐軍和波多野軍去了,瀧尾神社也被南軍成功占領。
隨著天色漸晚,南北兩軍也逐漸偃旗息鼓,脫離了接觸。南軍在一天的攻勢內,成功拿下了東寺。隨林寺和瀧尾神社。然而,由於長福寺的得而複失,目前位於東寺的今川軍和隨林寺的武田軍,卻被和鴨川東岸的南軍主力分割開來了。
於是,天文十四年年4月9日起,南軍為了打通兩部之間的聯係,開始集中兵力猛攻作為戰略樞紐的長福寺。北軍自然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抓手,將丟失了陣地的山名軍和河野軍也調到了西岸,由他們和毛利軍、大內軍、大友軍、赤鬆軍、浦上軍一起,輪流進入長福寺戍守,抵禦南軍的攻勢。
毛利家是大內家的從屬,大友家和河野家是盟友,大內家和大友家也是同盟,而他們和山名軍之間又有著共同的敵人尼子家——這幾家大名在地緣利益上頗為一致,沒有什麼矛盾,也不會刻意地出賣友軍,配合融洽。反觀南軍各部,從西邊攻來的今川家與武田就愛和從東邊攻來的齋藤家和北條家之間卻是不對付。此消彼長之下,長福寺也是久攻不下。
而在鴨川東岸,朝倉軍、淺井軍、織田軍、六角軍、若狹武田軍則在聯合攻擊三十三間堂、智積院一線的北軍。這幾家大名之間的利益糾葛同樣錯綜複雜,難以全力以赴。奮戰多日,才終於拿下了智積院。可隨著遊佐軍和波多野軍退到新日吉神宮,與作為二線預備隊的尼子軍會和後,東岸的南軍就再也難以突破了。養精蓄銳的尼子軍以雄厚的兵力發動多輪反擊,險些將智積院又奪了回去。
就這樣一直拉扯到了天文十四年年5月1日,戰線還是毫無變化。細川晴元終於坐不住了,下令全線停止進攻,東寺和隨林寺的今川義元和武田晴信也帶著侍從從小路繞回了南軍設在光明院一代的新本陣,重新召開評定會議,商討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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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拖延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久攻不下的細川晴元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皇宮和二條城一直落在逆賊手中,也不是辦法,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一直這樣糾結於一寺一社的得失是沒有用的,千辛萬苦打下一個地方,說不定轉瞬又會被搶回去。而且打下一個地方,就要耗上十幾天,一地一地磨蹭到二條城去,不得耗個一年?時間拖得越久,北軍的防禦工事修的越完善,我們越難打。」織田信長當仁不讓地率先拍案而起。
「那依織田三郎的意思,是要想辦法把局麵攪渾?」一段時間的相處以來,朝倉宗滴似乎對織田信長愈發欣賞,「還是像我們在4月初的那一戰那樣,在多個寺社間快速迂回包抄,打穿北軍的防線,從
而想辦法一口氣奪取多個聚點?」
「不大現實吧……」六角定賴皺著眉咳了兩聲,「那一戰能有奇效,是因為長尾家放棄陣地突入了鴨川東岸,這才露出破綻。經此一役,北軍必然強調了此事,怕是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各部都嚴守駐地,哪有什麼穿插的機會?」
「我覺得說不定有機會。」向來都不參與軍情討論的今川義元罕見地發了話,卻是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武田晴信,「不知道為什麼,長尾家的那位大人一見到大膳殿下就會紅了眼,不顧一切地也要追殺他。如果讓武田軍在前線突出部誘敵的話,說不定可以引出長尾軍,擾亂他們的戰線。」
「治部殿下……」武田晴信感到十分無語地瞥了今川義元一眼,隨後開口道:「大家不必在意,請繼續討論吧。織田三郎,到底有何高見,不妨明言?我是覺得眼下沒有什麼機會突破北軍的防禦了。」
「我的意思是,直接縱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