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今川義元就要被十河一存用蠻力扔下馬,又是一枚苦無飛來。但這苦無打的卻不是今川義元,反倒是射向十河一存的麵頰。十河一存吃了一驚,猛地扭頭讓過,但頭盔和發髻還是被打散開來。他正要開口訓斥野口冬長,卻發現野口冬長並不在苦無射來的方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今川家的騎兵。
今川義元抓住機會擺脫了十河一存的糾纏,也用餘光向救命恩人的方向投取一撇——發現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土原子經。他身上的衣甲已經被鮮血染紅,大臂上還差著幾支來不及拔取的苦無,正拚了命地策馬衝來——他的前方隔著一片灌木和小樹林,正是野口冬長的三好家忍者們的所在之處。
「土原,停下!」今川義元也顧不得什麼了,感覺對土原子經大喊道:「你前麵是敵人!」
「沒關係,殿下先走!」土原子經卻是不敢不敢地策馬向前,「一切都是在下的責任!在下如果早點勸您扔下藤林家的小忍者,那您沒有累贅,剛才遇到敵襲的第一時間,憑借您的馬術就可以直接逃走了,萬萬不會被敵人纏住!害得您遇險,在下萬死難辭其咎!還請殿下速速離開,在下舍下這條賤命,為您斷後!」
看到今川家的援軍來了,三好家的忍者也坐不住了,一股腦地將暗器向今川義元的方向射來。今川義元左遮右擋,但奈何還得應付十河一存,根本擋不過來,幾下子的功夫就已經身被數創,坐下馬也被劃得哀嚎不止,劇烈地掙紮著,讓今川義元根本沒法控製馬匹節奏。
「彆往前!」今川義元眼見著土原子經離三好家的忍者越來越近,扯著嗓子喊道。
「彆分神。」但十河一存卻是逼來,沉聲嗬斥道:「彆在被那些肮臟忍者們打擾一騎討了!」
「與你為敵,確實沒有分神的餘地。」今川義元狼狽不堪地招架著十河一存的猛攻,但餘光還是不住地看向土原子經的方
向——他已經幾乎衝到了三好家忍者側麵,眼看著就要中伏。但就在電光火石之際,隻見土原子經向空中甩出一枚彈丸,隨後扔出一枚手裡劍,正中彈丸。那彈丸就在空中碎裂開來,鋪天蓋地的煙霧頓時噴灑而出。
「該死!」野口冬長正處於下風口,一下子被煙糊了臉,看不清土原子經的防衛,頓時惱道:「快追過去,被讓今川治部跑了!無差彆射擊!彆怕!十河殿下能躲開的!」
「殿下,您走!」土原子經則趁機快馬加鞭,一口氣衝到了今川義元和十河一存馬後,看到今川義元已經是傷痕累累,轉眼間又是被幾支飛來的暗器射中,幾乎要掉下馬來。他也顧不上自己同樣是遍體鱗傷,大吼著就要闖入今川義元和十河一存中間,替今川義元對付十河一存。
「一個兩個都來礙事,你們這些藐視武家尊嚴的賤忍!」十河一存見一騎討徹底被打斷,勃然大怒,有些失去理智地一戟刺向土原子經,「讓開!」
沒想到土原子經反而是迎上前來,任由腰部被劃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口子,一把將方天畫戟夾入腋下,控製住十河一存的行動,同時沉聲吼道:「沒錯,忍者的命就是不值錢的***!殿下,您快走!」
十河一存卻被土原子經這驚人的舉動震撼到了,怔了一瞬後,反而是正了正神色,低聲對土原子經嗬道:「喂,報上名來。」
「區區忍者,怎配武士間的一騎討,又怎配通名?」土原子經的腰部在十河一存手腕扭動下已經被割得鮮血淋漓,卻還是不肯鬆手。
「沒有再用暗器,而是堂堂正正以身護主,你值得通名再死。」十河一存咧了咧嘴角。
「不用,忍者不需要名字。」土原子經口中已經湧出鮮血。
「他是今川家旗本武士,也是今川家精英上忍,名諱土原子經!」
反而是今川義元替他朗聲報上名號,引來土原子經驚訝的一瞥。前者已經拔掉身上暗器,重新緩過一口氣來,滿身鮮血地拍馬趕到,一刀刺向十河一存,替土原子經解圍。
「殿下,您怎麼不走?」土原子經驚慌失措地喊道。
「土原,記好了!」今川義元卻是輕笑出來,策馬橫刀擋於土原子經身前,「讓彆人尊重你的不是什麼身份貴賤,而是你的凜然勇氣和赤膽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