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家臣該做的。”朝比奈泰朝也在今川五郎麵前跪坐下來,“您不用擔心這些,為你犧牲是家臣的榮幸。”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今川五郎又自言自語地鬨了起來。
“不能耽誤時間,必須要趁著織田軍立足未聞,才有機會殺出去。”但岡部元信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便站起身來,“我去和幾位大人商量一下,再問問鬆平家是否願意協助。”
“我不去!我不要出城!”但今川五郎卻是哭鬨著大喊道。
“少主……”岡部元信和朝比奈泰朝還要再勸,這時,堀越貞豐卻忽然站起身來,擋在了今川五郎身前。
“你們幾個是什麼意思?仗著自己是譜代重臣的嫡長子,就可以這樣和少主說話?這樣脅迫少主嗎?信不信我到家督殿下麵前彈劾你們大不敬、下克上!”堀越貞豐義正言辭地沉聲道,“少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為什麼不執行命令?”
“少主還小,眼下要以少主安危為重,不能由著他的性子。”岡部元信眯起眼,冷冷的視線裡已經帶著殺氣,在堀越貞豐臉上緩緩掃動,“堀越,你不明白嗎?”
堀越貞豐咽了口唾沫,但還是打定主意要在今川五郎麵前留下個好印象,“不明白!我隻明白我們作家臣的,就應該聽命於主家!殿下不在,少主的命令就是命令!”
“我命令你們不準突圍!”看到有人給自己撐腰,今川五郎似乎也有了些許底氣,抓著堀越貞豐的衣襟,也是站了起來,對岡部元信和朝比奈泰朝等人喊道,“不準突圍!”
“少主!”岡部元信和朝比奈泰朝都是急了,“不要聽信這些外樣的讒佞之言。”
“我不是聽他的,我不想你們死!送我突圍,你們會死的!你們自己說的啊!”今川五郎不管不顧地走到岡部元信和朝比奈泰朝身前,眼眸裡的淚花不住地顫動著,“我不要你們死!你們一個都不準死!大家都死了,打仗又是為了什麼?我們直接投降不就好了嗎?”
“少主?”侍衛們都是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說教。
“你們之前說,我打著馬印可以鼓舞士氣,是嗎?”今川五郎隨手抹掉眼淚,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破罐子破摔一般拿起桌案上的赤鳥馬印,就往屋外跑去,“那我再打一次,是不是城就能守住了啊?你們就不用為了我送死了啊?”
“不行,少主,不能打馬印,萬萬不可暴露您在城內的事情!”朝比奈泰朝急了眼,直接上去想要抱住今川五郎,卻被後者狠狠瞪道:
“這是少主的命令!你們要抗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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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城外的織田軍愣愣地看著赤鳥馬印飄揚在岡崎城的城頭。而今川軍的武士也再次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開始在二之丸的發起反擊。甚至那些在小豆阪之戰蒙受今川義元解救俘虜大恩的鬆平家武士們,在看到那麵熟悉的旗幟後,也都是群情激奮,自發地在二之丸內的巷子裡反撲。
“今川治部?”織田信秀的眉毛瞬間沉了下來,隨後搖頭道:“不……不可能。他回不來的。”
“障眼法?疑兵?”平手政秀同樣是吃了一驚,“城內的守軍狗急跳牆了?”
“還是說……”隻有林秀貞瞬間猜到了那正確的答案,“是今川少主在城內……所以才會有今川軍的備隊趕著進城,又拚了命地要來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