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此前已經見過,打了交道,還說得甚是投機。
她剛才言語中似是對朱允熞帶曦曦回來頗為不滿,但實際上又和曦曦打得火熱。
原以為朱允熞回京之後,會來看自己。
沒想到他好似忘了一般。
就連去技術研究和製造局,都沒有使人通知她一聲。
待徐妙錦聞訊趕過去的時候,人卻已經離開。
唯一記得的,就是給她封了一個技術研究和製造局的總管官職,授了五品銜。
她想到自己這些時日朝思暮想,為了他的事忙前忙後,也不知操了多少心,便覺得委屈巴巴。
此際終於見到,卻不知怎的,就想生氣,故而才那般說。
但朱允熞一反駁,徐妙錦又後悔了。
好好的乾嘛要惹他不快呢?
正好曦曦在一旁喊她,徐妙錦立即趁機轉臉。
朱允熞其實也沒往心裡去。
與小姑娘打交道多了,便知道她的性子。
也就是嘴上有點倔罷了。
大概是父親徐達死得早,小姑娘似乎天生缺少安全感,受不得半分委屈。
朱允熞偏不慣著她。
她想要跟在自己身邊做事,那就得自己改改這個性子。
和曦曦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徐妙錦方道:“今日來見你,是有一樁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她看了看左右的宮女太監,神色嚴肅。
朱允熞揮了揮手,讓宮女太監們退下去,將曦曦也帶離。
房間內,便隻剩下他們兩人。
“你二哥與安慶公主,以及駙馬歐陽倫見過麵。”
徐妙錦道:“他們畢竟是姑侄,我的人也不好攔著。”
朱允熞點了點頭。
雖然將朱允炆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換成了自己人,但他仍是衡王殿下,並沒有旨意將其圈禁,那些人主要還是起一個監視的作用。
朱允炆每天還在外麵活動,參與編纂《洪武大典》。
若隻是與安慶公主和駙馬歐陽倫見麵,徐妙錦不會如此鄭重其事的來報告。
小姑娘辦事的能力還是蠻強的,分得清輕重。
“我總覺這次會麵不簡單,便令人私下盯著駙馬府,歐陽倫回去之後,不久就喬裝打扮,化作是下人的模樣,悄悄出了府。”
“他去了鄭國侯常茂的府上。”
朱允熞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歐陽倫與常茂有交往,倒是不足為奇。
但做得這般隱秘,就耐人尋味了。
“在歐陽倫離開不久後,常茂又悄悄離府,鬼鬼祟祟的,換了一身衣服,跟上了齊泰的馬車,伺機進入馬車之中,呆了很久一陣,方才離開。”
“我猜他們一定在密謀著什麼陰謀詭計,極可能是衝著你來的。”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徐妙錦詢問道。
朱允熞看了她一眼,道:“他們都是皇親國戚,勳臣重臣,無憑無據,如何拿人?”
徐妙錦笑道:“想要證據,還不容易嗎?黃子澄還關在錦衣衛的詔獄中,就說他招供了,指認齊泰與他是同夥,你簽一份文書,便能令錦衣衛去拿人。”
“再然後順滕摸瓜,讓齊泰咬出常茂,常茂咬出歐陽倫,歐陽倫再咬出朱允炆,如此,便可將他們一網打儘。”
朱允熞讚道:“好主意!”
徐妙錦道:“那你現在就簽令,我立刻著錦衣衛去拿人。”
朱允熞卻不動,白了她一眼,道:“人家隻是私下見一個麵,犯哪條王法?多大的罪呢?你就這般去拿人?”
“若是齊泰咬死不認,你是準備在朝中大興冤獄嗎?”
徐妙錦頓時為之一愣。
“皇爺爺最重骨肉親情,此番回京,還特意令衡王率百官來迎接,其意不言自喻。”
“若是他剛一離京,孤就掀起大獄,還是捕風捉影之事,針對的又是自己的骨肉兄弟,皇爺爺會怎麼看?”
徐妙錦愣愣呆在那裡,她並非不聰慧,而是為朱允熞的安危擔擾,關心則亂。
再加上又認為朱允熞如今已大權在握,簽一紙命令就能拿人,為何不用呢?
卻是沒有想過,如果拿人之後,又查不出真憑實據該咋辦?
此際聽朱允熞這一分析,才發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該怎麼辦呢?”徐妙錦焦急道:“歐陽倫、常茂、齊泰,背後都是何方勢力,你想必也清楚。”
“他們若是聯合起來發難,你又打算如何應對?”
歐陽倫代表的是皇親國戚,常茂則是武將勳貴,齊泰的背後是文官集團。
三股勢力聯合,不容小覷。
“隻有做賊千日,沒有防賊千日的道理。”
徐妙錦道:“若我們不能先發製人,又查不出他們到底在謀劃著什麼,隻怕形勢會很不利。”
“待到他們驟起發難之時,恐怕就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