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即使不是被公門的人抓獲,而是民眾將其抓了,直接實施懲戒,官府也是認可的。
隻不過,碼頭上的民眾,都懾於駙馬都尉府的威勢,不敢惹他。
楊士奇小聲道:“奇怪,應天府的差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將駙馬府的管家打板子呢。”
蔣瓛笑道:“他們雖然隻是普通的差役,但也是公門中人,行使職權,有何不敢?”
楊士奇搖頭道:“公門中人的身份,能嚇唬小老百姓,卻嚇唬不了駙馬都尉的家仆。這個周保,可是連巡檢稅司都敢毆打的人,官府也沒有拿他治罪。我隻怕這兩位差官一時衝動,恐要遭殃。”
朱允熞道:“在大街上縱馬,即令是駙馬,也應嚴懲不貸。何況他還隻是一名小小的家仆。”
楊士奇聽他說得十分淡然,總覺得這孩子頗為不凡,心中暗暗稱奇。
他向蔣瓛拱手道:“今日萍水相逢,有幸與兄台結識,亦是一樁人生快事,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家居何處?若得空閒,也好上門拜訪。”
楊士奇在金陵城中舉目無親,有心想結識城中的權貴,卻不得其門而入。
察覺到蔣瓛等人的身份不俗,他便一直想打聽,隻是沒有找到機會開口詢問。
此際見對方有離開之意,不敢再錯過,乾脆單刀直入的問了。
蔣瓛微微一笑,又瞥了朱允熞一眼,見太孫殿下輕輕點頭,當即會意。
他將楊士奇拉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亮了亮。
楊士奇的瞳孔驟然睜大。
隻見令牌上,赫然寫著三個字——錦衣衛。
象牙打造,質地非凡。
一望便知是真品。
“你……你……”楊士奇的嘴張得老大。
他萬萬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錦衣衛。
而他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犯忌之言。
錦衣衛若想拿他定罪的話,便是治他一個死罪,也是可以的。
這一瞬間,楊士奇後悔到了極點。
好端端的,為啥要亂說呢?
怎麼就忘了要謹言慎行呢?
蔣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明日一早,自個兒來鎮撫司衙門。”
楊士奇仍呆在那裡。
他剛才以為對方必定是會將自己逮捕的。
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放過了?
讓我明日去鎮撫司衙門?
要不,趕緊逃吧?
這個念頭剛起,立即便被他排除了出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如今大明一統天下,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何況,他來金陵,是想謀一個前程。
難道要淪為逃犯嗎?
楊士奇抬頭,剛才的瀟灑自若已消失不見,眼巴巴的望向蔣瓛,道:“兄台……”
蔣瓛揮手打斷,笑道:“今日還有些事,明日再談。”
說完,轉身回頭,護著朱允熞等人離開。
隻留下楊士奇仍呆在那裡,風中淩亂。
撲在床上碼字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