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父輸完液,父子倆一起回了家,住院還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暖水壺、毛巾、飯盒、臉盆等等,都需要帶上,畢竟醫院隻提供床位和熱水。
陳父願意住院治療算是了了陳林一個心病,但心病遠遠不止一個。
思華的父親,陳林的嶽父,也一樣,98年查出來的,更恐怖,肝癌,還是晚期,查出來沒多久就沒了。
當時先在縣裡的醫院檢查,縣裡的醫生診斷出來了,告知了結果,全家都不能接受,於是又上省城去華西看。
華西的結果和縣裡的一致,一家人不得不接受,並且已經是晚期了,華西也沒有任何辦法,隻是讓家裡人回家準備後事。
回到縣裡後嶽父在中醫院進行輸液和口服藥物治療,但沒有任何作用,依舊痛得死去活來,每天靠杜冷丁才能獲得片刻安寧。
家裡人都以為瞞住了嶽父,但老頭當過兵,有文化,在鎮上供銷社工作,哪有那麼好糊弄,自己悄悄的拿著藥去彆的醫院問到了真相。
肝癌很痛苦,家人們隻想嶽父活著,卻不管他有多煎熬,直到嶽父去世之後,陳林幫忙整理遺物,才發現嶽父衣服的包裡一直藏著一張刮胡刀片!
在最後時光中,那個在家人麵前一直樂觀開朗的嶽父,竟然早就已經痛不欲生!
陳林希望自己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陳父這邊已經開了好頭。
陳林父子到家後,並沒有告訴陳母檢查結果和陳父要住院的事,直到思華上早班下班回家。
陳林告訴了思華和陳母檢查結果之後,兩人都有點嚇到。
趁此機會,陳林就趕緊說帶所有老人都去做個檢查,免得萬一有什麼,卻因為發現太晚無法治療。
思華當然同意了,一旁上輩子活到80多快90也身體硬朗的陳母也在不停的點頭,附和說一定要去檢查。
於是定在了10號,思華休班這天,帶著三位老人去檢查,陳母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她是嫌等太久了,恨不得今天就去,但陳父在身邊,她沒敢說出口。
上輩子陳母也是這樣,她其實一直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什麼該做不該做,陳父在還能鎮著,陳父死後她就不管那麼多了,說話做事完全不顧兒子兒媳的感受。
在做好計劃之後,陳林又想起了嶽父嶽母的性格,倒是不犟,就是太節儉,這樣沒病沒災的情況下讓他倆上來做檢查,肯定被罵浪費,沒事找事。
於是陳林就開始出主意了,坑爹仿佛有快感,搞不清楚是不是被兒子氣重生的後遺症。
所以想辦法的時候陳林看到陳父,一瞬間就計上心頭。
然後住院的陳父就被當作了借口,親家公上縣裡住院了,還不趕緊上縣裡來看望一下?
思華豎起了大拇指,這主意好,直接就騙到醫院了,省事!
陳父住院時是否有人守夜全看陳林兩口子的班次,都不合適就隻能一個人在醫院待著,這年代可普通人家住院可沒有請陪護的說法。
第二天,陳林中班,他帶著陳父去醫院,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大堆,於是借口東西不好拿,專門去借了自行車搭著陳父去醫院。
為了方便拿東西,陳林這個大孝子竟然安排陳父側坐,手裡抱著盆,盆裡裝著暖水壺和毛巾等用品,樣子很是滑稽。
可憐陳父一輩子在農村勤勤懇懇,完全不懂陳林的套路,看著賣力蹬車的兒子在那傻笑,陳父隻覺得這輩子無憾了。
整蠱了陳父,雖然完全沒起作用,但陳林還是很高興,把車蹬出了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行至體育廣場,陳林發現昨天還一切如常的體育廣場中央架起了高台,台下還搭出來一列列小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