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李家攜貨去蒲水坊市,最想找到的買家是白露門一個道理。
這個動機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就算對方是真心做買賣,但其身份存疑,李家不可不防。”
見李相鳴無動於衷,薑良略微著急,將自己的推測一股腦兒說出來。
原來薑良並不能確定駐顏丹的真假,但他從初來長陽穀時就察覺到胡茬大漢的異樣,因此一直對其抱有警惕。
今日見到師父花費巨資買了對方的駐顏丹,心中不安,懷疑師父吃了悶虧。
“當時可有丹師在場。”
李相鳴提醒道。
“正因為丹師給了大家信心,我才更加擔憂。”
“師父他老人家買下駐顏丹後,便珍藏起來,連我們這些弟子都不給看,我將推論告之,師父隻回我,李家作證,不足為慮。”
聞言,李相鳴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椅背。
這倒是一個問題,靈武上人如此信任李家,如果最終證實駐顏丹為假,對李家的聲譽將是重大打擊。
但駐顏丹會有問題嗎?
李相鳴沉默,他對九伯公李誠翁不熟,不好判斷其煉丹水平。
但他對青羊道人很有信心。
青羊道人雖然煉製草神丹磕磕絆絆,那是因為草神丹是二階丹藥。
他本身的煉丹水平還是非常不錯的。
至少李相鳴親自看過他煉丹,隻覺賞心悅目,因此根本沒有質疑他的判斷。
相比之下,薑良的話就蒼白多了。
見李相鳴默不作聲,薑良神情暗淡。
師父不信他,李家主他也見不到,如果不能說服這位年輕的李家掌事,靈武門明天就要帶著假的駐顏丹回山了。
想到這裡,薑良麵色凝重,身為靈武門弟子,他絕不能讓師門虧損最大化。
“李掌事可還記得聶榮?”
“本屆鬥法小會的魁首,我自然記得。”
“在下鬥膽猜測,李家想過招攬聶榮吧?”
李相鳴眯了眯眼睛。
“在下再次鬥膽猜測,李家招攬失敗了吧?”
薑良口稱猜測,但語氣極為篤定。
李相鳴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薑良頓感壓力,同為練氣七層,他竟然在李相鳴身上看到了靈武上人的影子。
但此時不能露怯,薑良抬起頭,重重地道:“我之所以敢斷言李家招攬失敗,是因為聶榮與售賣駐顏丹的攤主是一夥的,並且攤主為主,聶榮為仆。”
此話一出,李相鳴“唰”地站起身,臉色慍怒。
隨後坐下,恢複如常,但還是緊盯著薑良的眼睛:“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家舉辦鬥法小會,無非是為了宣揚長陽穀集市。
如果聶榮是被有心人安排進來的話,命令結束,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屆時沒人會記得聶榮,也就沒人會記得長陽穀。
那李家傾注心血舉辦的這次集會,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李家還搭上了一件飛劍。
估計此時在背後都被人當成笑話了吧?
想到這裡,李相鳴五指緊扣,發出清脆的“咯咯”聲。
薑良自然看出了李相鳴的惱怒,同時自己也承擔著極大的壓力,因為上述全是他的猜測。
但隻要給李家種下懷疑的種子就夠了。
回憶起昨天胡茬大漢那個讓自己失神的詭異笑容,他不信對方乾淨得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薑良咬咬牙,繼續開口道:“我已觀察良久,除了鬥法小會期間,隻要攤主出現的地方,必有聶榮在場。攤主之所以敢在長陽穀手持重金,就是仗著聶榮庇護。”
聞言,李相鳴腦海裡閃過聶榮那張木訥的臉。
駐顏丹的真假已經不重要,李家一定要查出攤主和聶榮的身份。
“你先回去,此事不要聲張。”
將薑良送走,李相鳴獨自在房間想了很久。
直到夜深人靜,才叫上李相祁,拜訪陳家暫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