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四十塊,咱家兩個壯勞力,他爹和大慶爺爺,兩個人都去一個月就有八十塊錢了,這一年下來上千塊,差不多就可以蓋幾間新房子,要不,讓他們直接去磚瓦廠,我聽到隔壁周小六都想去……”
王春花在家嗑瓜子,這話一說,趙富臉一黑,說不去,磚廠活重自己腰疼。
“你呀,爹去了,好歹是趙國慶的爺爺,你就是去照顧爹的,那麼多眼睛看著,能讓你乾重活?聽說,那邊是劉貞財在負責安排活,他哪裡敢給爹安排重活?”
磚瓦廠工資高,他們可是看中這活賺錢工錢高。
家裡有兩個壯勞力的,乾一年差不多都可以蓋新房子了,你說這工錢高不高?
這麼高的工錢,這便宜可不能讓彆人家占了。
自然是要他們去,至於乾活,嗬嗬嗬嗬,誰愛乾就乾,反正他們肯定不會乾的,最好就是隻拿錢不乾活那種。
“那周小六兩口子賊不是東西,我今早在裡屋的窗戶邊,看到她在咱家雞窩旁邊鬼鬼祟祟的,我今天就沒撿到雞蛋,我家的雞蛋,肯定就是他家偷得……”
梅老太一提到周小六兩口子就來氣。
本來他們兩家不對頭,這周小六搬來頭一天來到掃房子的時候,梅老太就和他吵了一架。
當時都差點動手打起來。
這梅老太坐在地上衝他們磕頭,把這周小六嚇一跳,後麵還是她媳婦見機的快,一下子滾到地上和梅老太都坐在一起,你衝著我磕頭,我衝著你磕頭咒人。
這是農村咒人早死的意思,因為隻有死人才會被人跪在地上又哭又罵。
這事鬨的,最後還是趙順出來壓製的。
才沒有讓兩家人打起來,可誰也沒占到便宜,等到第二天周小六兄弟六個都來了,拖兒帶口的一大家子人,看到那些人在院子裡吵吵鬨鬨的,氣的梅老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搬家那天人家人多,她也怕吃虧,當場沒發作。
但是等到人家人走了第二天,周小六在家門口一腳踩了一大堆的牛屎,當時鼻子就氣歪。
這院子都沒牛,哪來的牛屎,這不擺明了故意放在門口的,就是臭他們家,故意的。
兩家又吵,這一次梅老太占禮,趙順把周小六教訓一頓,說他沒證據不要亂噴人之類的。
周小六氣得不行,沒過兩天,梅老太家裡一出門,一堆雞屎堆在廊簷下,又是一頓雞飛狗跳,這陣子兩家就像是炮仗,都是一點就著的狀態,鬨的不可開交。
以至於最後趙順見到他們兩家人就頭疼,能躲就躲了。
“彆提他家了,都怪老三,換什麼房子,換了一個禍害來……”
趙富聽到梅老太一說到周小六就來氣,隻是自己媳婦讓他去磚廠做事,不去,那有多累啊。
趙漢沒吭聲,錢是挺好的,但是他要麵子,要是趙國慶求他去還成,要是讓自己去說,不去。
王春花這邊長籲短歎的,心底就像是貓爪子在撓,一想到要是和趙國慶沒鬨僵的話,他們家肯定能沾光,一月少說有八十塊。
要是上次趙秋菊那事成了,他們家光工資一月就有一百二呀。
乾不了一年,就成了整個人村的富裕戶。
可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呀,哎,真是……
這一刻王春花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要是,如果,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了。
磚瓦廠招做磚坯的工人,幾乎半個村子的壯勞力都來報名了,而且來的人都沒空著手,或多或少的提著不少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