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亂世,人命如草芥,以後這樣的事還會遇到更多,甚至說不定下次死掉的就是自己!
衛驍抹乾眼淚,儘量讓自己的心腸冷起來每個人都隻是生命中的過客,連父母、愛人都不能廝守一輩子,何況是朋友?
先挖了四個坑,安葬了同伴,再挖一個大坑,把八名劫匪都扔進去一起埋了。
埋彆人的時候都還順利,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唯有在搬運那匪徒首領實體的時候,衛驍腦子裡的金塔又出現了,屍體上也坐起來一個半透明的匪徒,迎麵一撲,闖進他的腦子裡。
然後,金塔裡麵就又多了個小人,不停地出拳踢腿,在打一套拳法。
晚上過夜的時候,衛驍試探著跟鏢師們打聽這夥匪徒的來曆,祝鏢頭罵罵咧咧地說“他們的刀法也還尋常,拳法卻厲害,名喚嶺南五虎拳,又叫五虎巴山拳,聽說鄱陽四義會這門功夫,著實在鄱陽湖上打出一番威名。這人必然跟鄱陽四義關係匪淺,隻是聽說鄱陽四義名聲不錯,也算是俠義之輩,想不通他們怎麼會跟這種攔路搶劫的強盜有什麼聯係!”
原來那匪徒首領打得叫五虎拳,能得祝鏢頭這樣讚許,看來這拳法威力不差。
衛驍美滋滋地在腦子裡觀看匪首打拳,看那一招一式,乾淨利落,恨不能立刻演練起來。
他手刃了兩名匪徒,這戰績已經超過好幾位鏢師了,祝鏢頭問他“你跟誰學的武功。”
趙鏢師從旁插話“我看他那刀法,頗像是已故劉老弟的梅花刀。”
衛驍早已經想好了應對之詞“我用的確實是梅花刀法,劉鏢師教我的。”
另一個姓白的鏢師鏢師疑惑“老劉對他這套獨門絕學可寶貝的緊呐,平時都不願意亮出來跟我切磋,生怕我們偷學了去。他先前那麼磋磨你,怎麼會轉性又教你了?”
衛驍垂下頭,做出一副傷感的樣子“劉鏢師其實是很好的,他說先前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考驗我。學武要下苦功夫,要是連這點恒心和耐力都沒有,那也難堪造就。上次臨走之前,他酒後把這刀法給我演示了一遍,讓我能學多少就學多少,自己練習。等他從龍興府回來,我要是能練得足夠好,他就正式收我為徒。哪成想……他那日走了……再回來就……”
幾位鏢師都很了解劉鏢師的為人,覺得這不像是“刻薄劉”能做出來的事,可事實擺在眼前,衛驍確實會使梅花刀法,況且劉鏢師已死,他們也犯不著破案似地刨根究底。
為了保險,祝鏢頭沒有上船橫穿鄱陽湖,而是沿湖繞向西岸,這時的鄱陽湖周圍到處都是土匪窩,攔路的歹徒遇到了一波又一波。
好在祝鏢頭武藝高強,四位鏢師手上也有真功夫,一路平推過去,有驚無險地到了龍興府。
將十萬兩鏢銀順利交割,祝鏢頭讓他們在客棧裡休整,自己拿著名帖出去活動了數日,又接了支回臨安的鏢,這才打道回府。
龍門鏢局背靠少林寺這棵大樹,很是腰粗氣壯,少於五萬兩銀子的鏢都不稀罕接。
不過那是都大錦,祝鏢頭在外地接鏢就沒那麼多講究,這次是運送一批名貴的藥材,都是麝香、沒藥、冰片一類,總價值也就幾千兩,順路帶回家。按照規矩,值十抽一,這筆銀子都大錦隻要一半,剩下的全當作給兄弟們的辛苦錢,算是一筆外快。
路上又不斷遇到匪徒,總共有二十多起,衛驍很快適應了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從最初的驚慌腿軟,到後來開始主動迎戰,作為一名趟子手,每次都抽刀衝出去跟匪徒廝殺。
鏢局有規定,路上斬殺一個敵人獎勵十兩銀子,鏢師們都認為他在搶功,心生鄙夷,暗中咒罵,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隻知道搶人頭賺錢,早晚遇到厲害的匪徒,給一刀抹了。卻不知道他隻想抓住一切機會磨練自己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