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無乾人等禁止出入城門!”
“我等乃是奉聖人旨意前來。”打頭的護衛拿出令牌,亮明身份。
馬車中的蔣媒官也立即取出聖旨,下了馬車,好聲好氣地笑著道:“諸位官爺行個方便……”
她可不是傻子,會認為區區一道聖旨便能叫她在這離京三千裡外的營洲城橫行。
果然,那些士兵見到聖旨也並無絲毫惶恐,例行公事辨彆罷真偽,適才抬手行禮,“諸位有聖命在身倒可破例放行,隻是馬車必須查驗。”
那幾名護衛聞言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卻也隻能冷聲道:“請便。”
衡玉等人皆下了馬車。
看著那些士兵當真去查驗她們的行李,吉吉小聲說道:“這些人還真是囂張,半點都不將欽差放在眼中……”
也難怪私下有人揣測營洲節度使有不臣之心……
“不是囂張,是必須如此。”衡玉看著那些士兵,道:“營洲地處邊境重鎮,如今又是戰時,若不嚴加防備,豈不要成了篩子。”
若這位蕭將軍因此便要背上嫌疑,她倒覺得十分冤枉。
一旁的晏錦聞言露出一絲笑意:“若天下人心皆能如小十七一般清朗便好了。”
吉吉氣得咬牙:“都說了不要再這般喊我家姑娘!”
“好了。”衡玉及時打斷二人的嘴仗,交待道:“入城後皆要慎言。”
“是。”吉吉應下,不忘瞪晏錦一眼。
晏錦也笑著抬手,仿佛很是恭謹地道:“一切都聽小玉兒的。”
“諸位可以入城了。”那些士兵查驗罷便放行,並不曾有刻意為難之舉。
城門很快被打開。
入城後的景象讓衡玉有些意外。
“鋪子照常開,街上這麼些人……不是說在打仗嗎?”吉吉透過打起的車簾往外瞧著。
衡玉若有所思。
雖說近年來營洲多戰事,尤其晉王之亂後契丹奚人兩蕃勾結突厥頻頻作亂,不平靜才是常態。可戰時城中仍能有如此景象,無疑是百姓信賴這位蕭將軍和其手下盧龍軍的表現。
蕭牧在此紮根不過三年,威信卻已是立起來了。
再有那則關於藏寶圖的謠言……
據說當初晉王之所以造反,便是得了可撼天下的藏寶圖做依仗,可晉王之亂平息後,卻未搜找到有關藏寶圖的蹤跡——於是漸有人猜測是蕭牧私吞了藏寶圖。
如此之下,朝廷待這位蕭將軍,難免要生出忌憚與猜疑。
而因著這個傳言盯上營洲城的,又不知有多少雙眼睛。
車窗外,入城後改騎了馬的晏錦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街上的攤鋪與行人——確切來說,是長得漂亮的姑娘。
“小玉兒,晚間得空,我帶你去吃酒!”他頭也不轉一下提議著。
“好啊。”衡玉剛應下,便見他的眼睛正落在前方的一座花樓上,樓外有姑娘正揮著香帕攬客。
這還……真是不拿她當外人啊。
“這位郎君該是外地來的吧?”
晏錦的馬行得很慢,在路過街尾時,一名書生打扮模樣的男子追上來問道。
“正是。”晏錦勒住馬,笑著看向對方:“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在下這裡有來營洲城必買的好東西……”書生指了指自己的夾袍衣襟處,壓低了聲音道:“郎君必然會感興趣的……”
晏錦眼睛微亮。
落魄書生為謀生計,自畫販賣豔情話本……這場景他熟啊!
於是當即下馬。
“郎君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