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印將軍提醒,暫時不必了。”衡玉堅持道。
她當下繃著一口氣,急於想要聽到結果,確定那些人的來曆。
印海笑笑不多勸,目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將軍——他可都照辦了,隻可惜人家不領情啊。
倒是蒙大柱思及自家將軍近來畏冷,同兩名下屬將那四大扇廳門合上。
眾人等候審訊結果的間隙,女使春卷將此事傳到了蕭夫人耳中。
“什麼?再說一遍!”蕭夫人本已要歇下,聞言“噌”地自床榻上坐起了身。
春卷忙道:“原來先前郎君突然帶人外出,是出城尋吉畫師去了——”
“不是這句!”
“吉畫師在城外遇得一夥凶狠的歹人,幸而安然無恙,那些歹人已被郎君悉數帶回審問——”
“也不是……上一句!”
春卷想了想:“吉畫師是與郎君同乘一匹馬回來的……?”
“對對!”蕭夫人容光煥發,雙手合掌在身前,臉上的笑仿佛是吃了最甜的飴糖:“就是這個了!”
春卷愕然:夫人的關注點似乎偏的離譜了?
“你們說我這好端端地睡的什麼覺啊!”蕭夫人歡喜之餘,又頗為遺憾未能親眼得見。
婆子和女使們麵麵相覷。
大晚上的,誰好端端地會不睡覺啊……
“夫人……”婆子輕歎口氣,適時出聲提醒自家上了頭的夫人。
蕭夫人回過神來,尋回了一絲理智:“瞧我險些又要忘了,阿衡一個小姑娘可不比我這沒心沒肺的!”
說著,驀地掀了被子下床:“更衣,去看看我家阿衡可嚇著了沒有!”
蕭夫人帶人趕到廳內時,王敬勇也將審訊的結果帶了過來。
“將軍,查問清楚了,他們是奚人。”
“奚人?難怪樣貌身形皆與契丹人近似!”晏錦恍然道。
衡玉思索著皺眉。
奚人族源乃是匈奴人,當下同契丹人一樣,皆是大盛北地的威脅禍患。
可奚人……怎會與她阿翁有什麼恩怨?
王敬勇接著道:“這些人本屬於奚族的楚裡部,那為首之人正是十餘年前,在楚裡部與時家軍一戰中生死下落不明的楚裡部首領延魯——”
聽聞“時家軍”三字,蕭夫人眼神微黯,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蕭牧,道:“這些人我隱約也是聽過的,據說多年前那一戰,楚裡部大敗,領地被咱們大盛軍所占,其首領帶著一群部眾不知逃去了何處……原來竟就窩藏在營洲一帶?”
這些遊牧族,部落與部落之間的關係也時近時遠,加之後來奚族先是歸附大盛,而後又與契丹先後反叛,連年戰亂之下,延魯等人的下落漸漸也就無人在意了,多半是早已散落了,或被哪個部落吞融了也不一定。
沒成想時隔十多年,這延魯竟會在此時突然出現。
“可他們為何會盯上阿衡?”蕭夫人麵色不解。
王敬勇遲疑了一瞬,目含請示地看向蕭牧。